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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又几个丫鬟小厮都跪下了,约摸着六七个左右,里边有玲儿,有她弟弟,还有几个都是贴身的丫鬟小厮,是要跟在他们身边儿方便伺候的。
应允了这些,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竟是要留在将军府等着伺候下一任将军的,步封也都一一应允。
步府的大队人马就都准备好搬府了。
……
这会儿乱的不仅是城里,疆野的战士们也沸腾了,因着步封交了虎符,意味着他们从此都不归他管了。
众多将士里还有一支专由步封训练出来的步家军,步封竟没有将这他们单独支出来继续让他们追随的意思,将士们心里都不好受,没人就愿意了步封步岑离开。
于是就开始闹,平日里的常训也总不如往日认真以表示抗议,这番作为传到皇上耳里,龙颜大怒,可顾着那都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不能严惩,便寻思着得让步封将他们哄服帖了。
这么一想,便愈发觉着让步封交了兵权是对的,如若再这样下去,就是虎符都不能让他们信服了,他们只听命于步封的,那便是极糟的结果。
刚刚迁至新府的步封,便受到了圣上传来的口谕,让他写信安抚远在边疆的将士。
步封依着口谕写了信,心里一早便寒透了。
罢了罢了,权当是为百姓着想了,这些小子趁他不在竟反了天了,敢不好好儿进行常训。
可惜了,他不能远赴边关亲自收拾了他们,希望这帮小子以后都老实些免得再让他操心。
……
这会儿的季凡同步家一家已是见过面了,宋妍芳对他没什么印象,步封一眼便能认出这是荆坵,因着那时候两家关系太好,荆坵又总与步绾玩在一处,就红痣而言还是好认的。
只是没想到还有缘分再见,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妇人带着一个年纪尚幼的孩子,这些年他是如何过来的想也能明白些。
只是季凡未同他们提及,自个儿的母亲一早便去了,其实他几乎是一个人过来的,只不过得幸被弋阳先生收留一段时日罢了。
仅那一段时日也够了,足够教会他生存一世的本领。
对他最有印象的莫过于步岑,还记着当初为着步绾恨得荆坵牙痒的事儿。
这回一见步绾以为步岑还会一如当初阻隔她同季凡的交往【注:这里指人与人之间正常交往,并非男女朋友的交往】,未曾想着这次他竟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让她自个儿把握分寸。
于是季凡就在步府住了下来,住的客房同步岑的卧房还挺近。
这些日子下来,宋妍芳的肚子也有了些动静。
每每看着父亲同兄长凑近了去看去听步绾都眼馋得很,可又不想让宋妍芳觉着她是要服软示好,于是便躲得远远的,扒在门边儿上偷着看。
见了她这样子季凡笑得欢极了。
“没想着小霸王竟是个喜欢孩子的。”
这点儿笑意落在步绾眼里当真是贱极了,“怎的,不兴我喜孩子?”
画圈儿的宣纸已经攒出一小摞,七个圈儿为周期一张纸,算下来肚子也该有六个月大了。
还有四个月就能见着小家伙了。
看着步绾止不住的笑意,季凡不自觉将手伸到步绾的头上……重拍了一下。
“你做什么?”
“这么喜欢,不如赶紧嫁人自个儿生一个得了。”
这种话亏得他说得出口,饶是步绾面皮儿那般厚的都臊了个大红脸。
瞅着步绾,季凡也觉着自己说的过了,“不闹你了,只没想着这些年头过了你同宋夫人还是有隔阂。”
幼年荆坵瞅见过几回这宋夫人,当时还是宋姨娘,虽每次见着都是隔得远了能瞥着一眼,可直觉里这宋姨娘是个挺好相与的,不然步绾她娘也不能那么容着她,还同她算是要好,只步绾对她却一直含着敌意,从未变过。
如今看来,似乎还一如当初那般。
一提起这个,步绾神色黯了些,“我同她不仅是隔阂的事儿,罢了,不提她。”
恨么?当然谈不上,最初的敌意也只是觉着她是跟自个儿同母亲抢了父亲的人,现下若说没了太大敌意但也仍没什么好感,她同宋妍芳之间不是只言片语便扯得清的,总之能做到最多的不过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季凡也没心思掰扯人家的事儿,不过顺口提了句,看样子又是没提到点儿上,步绾就这么个拗性子,他就是多说也无益。
……
没料想到季凡同步岑相处的还真是不错,步绾觉着他俩至多没什么交集不打起来算是不错的,看他们哥俩儿好的模样还真让步绾有些失望了。
别问她什么心思,就是觉着日子无聊想寻些乐子。
可能小家伙出生就有乐子了,至少现下还闲着,不同于在皇城,步绾如何到外头作闹都有人护着,这会儿也不能再闯祸给父亲添了麻烦,想想还真是苦恼。
原着之前大段用来打发了的时间都是被自个儿用在了闯祸上,步绾恍然大悟。
季凡同步岑哥俩儿好了,便总一道同出同入,或是比武切磋,赤手空拳自然是季凡略胜一筹,不过论及刀枪棍棒还是步岑好些。
怎么也是上战场好些回的人,不是闹着玩儿的。
可因着步岑体力愈渐不佳,想要在兵器上胜了还是会吃力的。
一时之间,步绾仿佛又见了当初父亲带着兄长总一道的那段时日,她又成了一个人,他们都是男子,自个儿是女子,融不进去。
即便她性子像也不成,终归是被划在圈儿外的。
意识到这些,日子愈发地难捱了,人生地不熟,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之前好歹还有个冯梓芸同她说些什么,哪怕不怎么谈得来多少也是个伴儿,突然之间她十分怀念同李素素冯梓芸三人一起作伴的日子了。
即便明明没那么合得来,即便明知晓了她们是别有所图才同她有的交情,可那段日子也确实的存在过,于是便就会回想,孤寂的时候同有人作伴的时候相比较,原着她竟是这般害怕寂寞的一个人。
这一点她也是这会儿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