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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你后悔么
明家老宅，楼下餐厅。
徐碧群笑眯眯的给两个宝贝孙子夹菜，“栗子，菲儿，你们多吃点，多吃点才能快快长高哦。”
明厉和明菲乖巧的点了下头，又问，“奶奶，为什么爹地和妈咪不吃晚饭啊？”
徐碧群一愣，想起刚才佣人的禀告，老脸也闪过一抹尴尬。
虽然夫妻俩如胶似漆是好事，但现在连晚饭都不吃……
“咳咳。”徐碧群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你爹地和妈咪都不饿，他们晚点再吃。”
“哦，这样。”明菲点点头。
“那要让厨房给妈咪和爹地留些饭菜才对。”明厉说着，就跟身旁的佣人交代了一句。
徐碧群见孙子这么体贴，很是欣慰道，“栗子真是贴心。不过不用留了，你爹地妈咪要吃的话，让厨房再做就行。”
被奶奶夸奖，明厉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我和妹妹惹爹地不高兴了，所以得把爹地哄高兴。”
徐碧群好奇问了句。
明菲抢答道，“因为爹地抱着妈咪亲亲，被我们看到了，然后爹地就凶了我和哥哥。哼，爹地过分，他亲妈咪，还凶我们！他说我跟哥哥要是还学不会敲门进屋，就把我和哥哥丢去废品回收站！我讨厌爹地！”
说着，菲儿还狠狠地咬了口鸡腿，一脸愤愤不平。
听到孙女的控诉，徐碧群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一时间不知道该安慰孙子孙女呢，还是该吐槽自家荒唐的儿子。
……
月明星稀，季家别墅。
二楼的一间卧室里，静静的飘散着一阵中药的苦涩味道。
季司宸坐在床边，看着床榻之上瘦弱苍白的俊秀男人，眼中也满是担忧。
似乎感觉到身旁有人注视，床上的男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眸格外的干净清澈。
季怀哲微微偏过头，看到季司宸时，他苍白憔悴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来，“司宸，你来了。”
季司宸略一颔首，低唤了一句“大哥”。
季怀哲笑，“你坐了很久么？我睡得有点糊涂了，连你进来都不知道。”
“没多久，刚刚处理完公务，就想着来看看你。”
“你忙归忙，也要注意照顾自己的身体。”季怀哲轻声叮嘱着。
季司宸看着面前这位宽厚的兄长，心头不禁感慨，如果不是多年前的那场车祸，大哥才是继承季家家业的第一人选。他本该有大好人生，而不是躺在床上……宛若一个废人。
兄弟俩聊了一会儿公司的事情，等到话题差不多结束，季司宸又说到今天明家生日宴的事情。
他提到萧月茗的时候，认真的打量了自家兄长一眼。
在听到萧月茗这个名字时，季怀哲那双平和的眼眸中明显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季司宸恰好捕捉到，心里也有了点底。
他沉吟片刻，轻声道，“她听到你生病了，很担心你，还提出要来探望你。”
“探望？咳咳……你……你答应了？”
“没。”他顿了顿，“我说要回来问问你。”
“哦……”季怀哲像是松了口气，但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季司宸问道，“大哥，你应该不讨厌她？”
虽是问句，可他的语气透着肯定。
季怀哲闭了闭眼睛，将脸转向一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他的问题，“讨厌不讨厌，又有什么关系。”
“大哥，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两情相悦，这是好事。”
“……”
季怀哲睁开眼睛，略有诧异的看向季司宸，“司宸，你……”
季司宸皱眉，平静道，“大哥你在顾虑什么？”
“萧家有意让她嫁给你。”
“这事不会发生的。”季司宸斩钉截铁道，“且不说我现在知道你和她两情相悦，就算撇开你们俩这层关系，我也不会娶她。我不爱她，就不会娶她。”
他的妻子，必须是他所爱，也爱着他的。
否则，他宁缺毋滥。
季怀哲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样回答，扯了扯嘴角，“司宸，你还是这个脾气。”
季司宸道，“大哥，你要是真喜欢萧小姐的话，就跟大伯和婶娘说，让他们给你去萧家提亲去。”
季怀哲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
季怀哲笑的有些勉强，“我这副样子，不能耽误她。”
他双腿残疾，这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形同废人，怎么能耽误她？
他都已经三十三岁了，她才二十二岁，他比她足足大了十一岁。
这些年来，他一直体弱多病，幸好生在生活优渥的季家，才能一直活到现在，要是换作普通人家，他怕是早就死了。
他现在才三十多岁身体就弱成这样，等到再老一些，怕是也活不长……
也许他五十岁就死了，那个时候萧月茗才四十，还有大半辈子的时光，他怎么舍得让她背负寡妇的名声？
况且他身体弱，早几年医生也跟他私下说过，他这个情况怕是很难有孩子……
不管从哪一点来看，他都会成为另一半的拖累。
更何况，像她那样坚韧优秀的女孩，前半辈子已经够苦了，何必还要把大好年华葬送在自己这个残废身上？
她应该找个健全体贴的男人，生儿育女，相伴终老，幸福美满的度过一生。
季司宸凝视着自家兄长，有几分不忍，“大哥，可我看萧小姐是真的喜欢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怀哲打断，“她还只是个小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忘记一个人也很容易。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她会遇到真正合适她的人……”
季司宸，“……”
季怀哲转头深深看向他，“司宸，答应我，别再给她透露我的消息，也别让她来看我。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扯，你明白吗？”
他的语气格外的认真。
季司宸的面色也不禁严肃起来，挺直了背，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我答应你。”
离开之前，季司宸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哥，放弃她，你会后悔么？”
季怀哲的表情顿了顿。
半晌，他对上季司宸的目光，轻声反问道，“你呢，选择放手，让若瑶跟明绍钧在一起，你后悔吗？”
季司宸一怔。
沉默许久，他点点头，“后悔。但如果再让我选择，我还是会放开她……毕竟她现在很幸福……”
季怀哲朝他笑了笑。
兄弟俩相顾无言，却又是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