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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节 费城大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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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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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雷德里希-卡尔.梅塞施米特,”在他的办公桌后起头,锐利的眼神直视他的间谍,“你在过去几个月里的行踪让我十分好奇。告诉我,你在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事情说起来可能有点长,摩根先生。简单的说,我一直待在内华达的沙漠里。”梅塞施米特在椅子中神经质的改变了一下姿势——只要一想起内华达和五十一区基地,他就会觉得极不自在,仿佛他依旧待在那片干燥而且炎热的荒漠里,身边全都是沙子。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那绝对是我待过的最糟糕的地方。”他补充了一句。

    但摩根没有在意,他甚至没有察觉梅塞施米特的感受:“皇帝陛下”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提到的事情上。“你在内华达沙漠?为什么?”

    “秦朗在那里建设了一个基地。”间谍解释到。

    “一个基地。用来做什么?”

    “还不清楚。据说它的建设进度一直远远落后于计划。不过,我的任务倒是明确的。”耸了耸肩,他说:“我在那里为umbre11a培训了一批间谍。”

    “间谍?”摩根似乎有点吃惊,“秦让你培训间谍?”

    “是的,摩根先生。”梅塞施米特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我个人认为,他似乎被那些调查他地日本间谍弄得心烦意乱,打算用一批间谍给日本人制造点小麻烦。”

    现在轮到摩根皱眉了——或许是因为在炎热干燥的内华达沙漠里待的时间太过于漫长,梅塞施米特似乎已经丢掉他的绝大部分判断力,以至于无法看清如此明显的一个事实,即。像秦朗这样一个聪明而且才华卓著的职业商人、一个军火商和雇佣军头子,他绝不会仅仅只是因为受到日本间谍调查,就开始培养自己地间谍——这是极大的浪费。完全可以肯定,他有更加长远的目的,一个暂时还不为人知的秘密计划。

    摩根想知道这个秘密计划。然而,这是梅塞施米特应该承担的任务,但现在他却不知道间谍先生是否还能挥作用:如果他回到加利福尼亚之后又被派往内华达沙漠,而且一直待在这里……等等。

    “你怎么离开那片沙漠的?”他问。

    “一开始。我告诉秦朗,我可以用我的办法为他解决一部分麻烦。”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在内华达地沙漠里待了几个月以后,梅塞施米特终于想到一个与摩根建立联系的办法:无线电。五十一区有一台西屋电气生产的无线电装置,而他正好知道它的工作频率,所以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让摩根也知道这个频率。

    但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想办法离开五十一区基地、离开内华达沙漠,返回纽约,而正在进行着的那些有关合成工艺和联合制碱法的明权的激烈争论给了他一个机会……

    本该如此。

    但实际上。秦朗没有接受他的“好意”,梅塞施米特还可以出现在纽约完全是因为另一个原因。“他表示不需要我为他解决麻烦,但给我放了一个月长假。”

    “弗雷德里希,你很幸运。”摩根叹了一口气。

    “因为秦朗不需要任何帮助也可以解决所有麻烦,取得争论的胜利?”

    “因为他根本没有麻烦——当然,或许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但他肯定知道自己已胜券在握。”他突然停下来,手指轻轻地、有节奏敲打着他的办公桌,慢慢回忆着,然后,就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嘴唇微微翘起来,挤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微笑,“事实上。正在进行着的一切都是一个陷阱。”

    一个陷阱,并非针对秦朗,然而他是整个“阴谋”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件工具。一枚棋子。“新英格兰地几所大学打算通过这件事给予它的竞争对手一个沉重打击,教授们也希望看到自己在其他学校的同行丢人现眼。”摩根向他的迷惑不解的间谍解释到,“而且据说,还有人准备对付路德派和天主教徒。”

    大学从来不是脱离世俗的人间圣地,教授们的脑子里自然也可以找到一些阴暗的黑色思想,甚至在某些时候,他们并不比政客更干净——当然,作为整个世界知识最丰富地一个群体,学之间的战争并不像其他战争那样鲜血淋淋、尸横遍野;他们的战场在学术领域。造假、以此表明自己比其他人更优秀,或证明别人造假、以此显现竞争对手的道德败坏,这是最常见地手段,但如果有一个既不需要造假也不需要证明别人造假就能沉重打击对手的机会,谁会放过呢?

    秦朗就是机会。

    “所有攻击秦和道伯斯小姐的人都忽略了一点,如果没有确认他的明权,《美国化学会志》和《科学杂志》怎么可能刊登那篇文章。”华尔街的皇帝以一种洞悉一切的神态冷笑着。尽管学之间存在激烈的争斗,尽管有学在研究中造假,但是化学协会和科学促进会也不是一个允许人们乱来的机构。作为它们的权威性的体现,以及为了保护这种权威性,所有文章必须经过极其严格的审核、确认没有任何明显问题之后才会刊登在期刊上——编辑们怎么可能犯一个低级得令人吃惊的错误,允许一个无关的名字出现在文章里?

    但所有攻击都忽略了这一点,一些是被强烈的种族歧视情绪弄昏了大脑,一些是因为根深蒂固的偏见选择性的失明。但绝

    人只是被误导了。

    “如果编辑真地确认了秦朗的明权,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陷阱?该死,他们把那些傻瓜都坑了。”

    —

    摩根很高兴,梅塞施米特先生终于恢复了他的判断力。两本学术期刊的编辑至今没有澄清事实真相,同时化学协会和科学促进会也没有表任何声明,这是陷阱的一部分。他们的姿态让那些上蹿下跳地傻瓜错误的以为自己很正确。或错误的以为他们支持“人种优越论”,但实际上,编辑们和学会早就与东北部的几所古老大学勾结在一起了……

    不,他们就是一体的——因为历史原因,化学协会和科学促进会里,几所古老名校的人占了多数,两本期刊的编辑也几乎都来自这些大学,更不用说几所大学的教授还常常帮助编辑们审阅将要刊登地论文。

    他们就是一体的。因此整件事情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或许,在伊丽莎白将论文寄到两本期刊的编辑部时,“阴谋”就已经开始了。

    一切都已经非常明显,只有一件事,梅塞施米特还没有弄清楚。“但新英格兰的教授们不担心自己也遭到讥笑吗?我的意思是,他们不可能像编辑那样什么意见也不表,但如果……”

    “他们就是什么意见都没有表。新英格兰地区几乎没有人攻击秦和道伯斯小姐。”摩根继续冷笑,“虽然有一些声音,但全都是‘难以置信’——说实话我也觉得很难相信。”

    梅塞施米特明白摩根的意思,事实上这也是他的感觉。秦朗是一个出色的商人。但他在政治上也很出色,同时他又是一个枪械专家,对军事也很在行,还懂得间谍技术,现在又有人宣称他是一位优秀的化学家——要让人相信一个人可以懂得这么多毫无疑问是困难的,而且也是荒谬地。尽管他的确就是。

    “幸运的是,他还不是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也不是音乐家和画家。”间谍叹息到。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他已经带给我们许多惊讶,谁知道还有没有更多的呢?弗雷德里希,我将你安插到秦的身边,就是想知道他是否能够做到这一点。”摩根敲了敲桌面,“现在,去费城。我很期待他在会议上表的演讲。”

    “我以为那是一个认证会。”

    “那只是一个敷衍别人地过场。当然,秦的个人演讲也不是主题,但我更关注它。”

    梅塞施米特点点头,向摩根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

    费城。

    宾夕法尼亚大学。

    以前,秦朗从来没有到过宾夕法尼亚大学,但他很了解它:美国第四古老的大学,因为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倡导成立,一七四零年建校,有九位《独立宣言》和十一位《宪法》的签字人与它有关,常春藤联合会成员……

    当然,现在还没有常春藤联合会……至少没有“常春藤联合会”这个词,它最早也要到一九三七年才会出现。当然,秦朗同样也很清楚,尽管没有公开联合,但在暗中,东北部地区的几所主要大学已经组成了一个针对南部、中部和西部地区大学的同盟。

    还有欧洲的大学。

    他知道,因为对他来说,这一点已不是秘密。尽管在公开地态度上,来自常春藤联盟大学的教授与前来参加会议的、来自南部、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大学教授,以及来自欧洲地特邀嘉宾保持着一致,对他表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有些时候还带着一点嘲讽和戏弄,甚至负责为他带路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学生……

    “抱歉,先生,”秦朗叫住他前面的带路,“你叫什么名字?”

    带着一点恼怒,一点苦恼,学生回过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向秦朗做自我介绍了。“戴维,戴维.琼斯。”

    “戴维.琼斯,不错的名字。”秦朗点点头,对他笑了一下——尽管琼斯先生的名字总是让他想起“飞翔的荷兰人”的章鱼头船长。然后他又回到思考中。

    是的,琼斯先生,当然还有他的大学同学们,也像他们的教授那样表现得相当冷淡,没有人上前与他交谈,也没有人拿着杂志找他签名,仅仅就是在旁边看着,甚至没有人指指点点,然而秦朗知道这仅仅只是一种伪装。

    伪装。他很肯定,但不是因为他的预测能力而是因为在他离开圣迭戈之前,几位据说来自宾夕法尼亚大学、马萨诸塞理工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的先生拜访了他和伊丽莎白,与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而且在离开时还特意拍了一张他与伊丽莎白的合影——很凑巧的是,在琼斯先生的背包里,他偶然看到了这张照片,就印在一本最新的《美国化学研究评论》上,而在一个来自耶鲁的教授的手里他也看到了这本最新的《美国化学研究评论》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或许是一个阴谋。

    当然,秦朗不担心阴谋,除非美国科学促进会计划将他送进实验室解剖,弄清楚为什么他能够在许多看似缺乏联系的领域表现得如此出色;而且事实上,如果有什么阴谋,它针对的目标也不可能是他,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兜***纯粹是浪费时间,同时也在折磨种族主义脆弱的神经。但如果常春藤们的阴谋不是针对他,那就只能是针对那些还蒙在鼓里的、傻乎乎的想看他出丑的同行了。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