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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回了房,按着杜湘士的吩咐开始收拾行李。行李并不多,几个月前竹小青为他准备的半人高行李大部分都吃完了,余下的都是些衣服。明轩堂的门派服不能带去,就只剩下几件换洗内衣和部分中衣。
刚收拾到一半,屋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异象。
沈初一顿,心道事发至今已经大半天过去了,那人也该来了,于是坐到床上,盘起双腿向出声处望去。
不一会,躲在那边的人现形了,单手扶着腮帮子一脸欣喜:“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弟,就是厉害!”
沈初忍不住挑眉,能不能不要睁着眼瞎奉承?以你的能耐,想不让我发现是分分钟的事。
离霄见沈初不搭话,以为是拍中马屁,裹了裹破衣服,屁颠屁颠就过来,挨着沈初坐下,笑颜如花:“乖徒儿!”
酸臭味扑面而来,沈初当即就捂住了鼻子。
离霄忙讪讪得笑:“刚唐家围得紧,为师出来花点功夫,见谅哈。”
“……”沈初无语,以杜湘士的说法,这个离霄就算不是魔尊,也是魔尊后人,要离开唐家是很容易的事情,怎么会这么狼狈。
离霄忙解释:“不是为师的能耐不行,是为师得低调嘛。”
要低调就不应该把那个暴露他技能的开关给张大牛,沈初默默的想。
“那不一样。”离霄凑近一笑:“你是我宝贝徒弟,救你要不遗余力。其他事可以低调,这件事不能低调。”
这算哪门子的不一样!沈初心想,嘴上却没谈及这点,而是问:“白天之事,只消我师父出面便可稳住大局,你为何还要出手?”
“傻徒儿,杜老头出面和为师出面效果怎么会一样?”
离霄的意思是杜湘士只是明轩堂主,在越溪镇里终归是飞椽门主和唐家家主为大,真要杠起来,明轩堂只有吃亏的份。
沈初也明白离霄的意思,但同时他也相信杜湘士,以他的能耐绝不会让这件事扛起来。离霄这次的行为最大的后果不是救了沈初,而是暴露了自己,有点得不偿失。
因而沈初闻言回看离霄,不发一言。
离霄也不是傻瓜,转个弯也就明白了沈初的意思,确实是那么个理,但是!!!让他眼睁睁看着宝贝徒儿受人欺负,他是忍不下去的。于是一昂头回答:“本座行事自有本座的道理,无需过多解释。”
沈初闻言一愣,继而噗嗤一笑,好中二的回答,如果这家伙真是魔尊,那他当年之所以被追杀肯定是中二病发作导致的。
“喂……好徒儿,你笑什么?”离霄不解问。
沈初笑得更厉害了。
离霄只好对手指:“好吧,能逗得宝贝徒儿一笑,本座也算值得了。”
好不容易,沈初笑完了,离霄开始老调重弹:“乖徒儿,拜本座为师吧,去什么天目堂,那种所谓的名门正派一点都不好玩。”
沈初笑够了,开始继续整理行李,闻言回答:“我又不是去玩。”
“对对对,本座知道你不是去玩的,你是去学偃术的。可那种地方人多事杂,不是个学习的好地方。”离霄劝说。
沈初自然明白离霄的意思,明轩堂是个小门小派,门风又重和睦,未曾出现过相互倾轧。尔虞我诈之事。天目堂不同,那是个一流的偃术门派,不同势力,不同天赋的人相互混杂,各种事端层出不穷。
沈初也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他当初所就读的学院是星际联盟机甲制造领域最高学府,每年多少学子削尖了脑袋要往哪里钻。钻进去之后,各种势力派|系层层叠叠,学院又不多加阻止,尤其在学术竞争之时更是基本不管。
如此情形之下,出身并不高贵的沈初凭着自己的能耐以历史最优成绩毕业于该校,几年后还成为了联盟首席机甲制造师。
因此对于自己在天目堂的前景,沈初并未有太大的担心。
离霄观沈初反应,知道这个小家伙也是个信自己不信天的主。可沈初身上毕竟有一个致命弱点,不找对师父是难以成大器的。他只好道:“可你的灵根……”
离霄尚未来得及说完,沈初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他只好噤声远遁。
“小初,你的事我听掌门说了,掌门让我过来帮你收拾行李。”来人是竹箐风。
“师兄。”沈初行礼。
竹箐风笑摸沈初的头:“真想不到你还有如此造化,我真为你高兴。”
“那也要先谢师兄当初带我来明轩堂。”沈初笑说。
“快别这么说。”竹箐风忙道,他当初带沈初前来明轩堂还有保护上尧村民的意思,自然不敢居功。他查看了沈初的行李,皱眉,“换洗的衣服还是旧了些,明天我让小青把新做的都送来。”
“不用了吧,能穿就行。”沈初忙说,竹家兄妹帮他良多,他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
竹箐风忙说:“天目堂不同于明轩堂,那里的人眼界高,穿得稍次些就会被人看不起。你放心,你这么小,衣服所用衣料不多,多做些无妨。”
沈初闻言语滞,不知以何种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竹箐风笑说:“你无需如此,他日你若有成就,对明轩堂大有好处,显示照应你是应该的。”
沈初知竹箐风之言乃是安慰,他不过一个小孩,哪里会说有成就就有成就的。但他也没有反驳,只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在偃术之道潜心研习,学得大成,回报师门。
随后的几天,明轩堂内弟子陆续都知道了沈初的事,纷纷前来祝贺,送上了各自的贺礼,有偃师专用的工具套装(特殊小号型),专供沈初这么大小的孩子使用,还有相应型号的手指护具。这礼物送得最贴心,沈初是那种干起活来就不管手了的人,玩了三个月竹子,一双小嫩手愣是差点被毁。
方君溪他们也送上了礼物,一大袋豆腐干,一大包炒豆子,一堆番薯片,尽显了吃货本质。
沈初默默收进行囊,和竹小青捎来的一堆吃的放在一起。照这个架势,他十天半月是饿不死了的。
出门的那天,全门派的人都来为沈初送行,杜湘士招出了偃甲雕,两人将先去山阴县,然后转乘飞艇去天目堂所在的临江县。
沈初与众人一一告别后,就坐上了偃甲雕。
偃甲雕的动力比偃甲鹤要强,抗风能力等性能也更加卓越,适合略长距离的飞行。扬州地界所辖六县十八镇,越溪镇隶属山阴县,位于其东南边缘,乘坐偃甲雕约莫一个时辰便可到县城。
山阴县和越溪镇截然不同,若不是低级偃甲的材料以木铁为主,外壳看起来比较古朴,沈初都差点以为自己到了一个相当现代化的都市。
山阴县城以四周城墙为□□,设有巨大结界,外来一切交通偃甲不得直接入城,需在城门口特定区域停下,登记入册后,由主人召回方能携带入城。
四周城墙皆是偃甲,巨大巍峨,城门口设有识别偃甲,出入城门者需出示腰牌,腰牌按地域而分:县城内居民出示居民腰牌,县城外各镇居民出示外镇腰牌,外镇腰牌上需带有允许外出的路条。这些信息都被制成法阵,置于腰牌之内,与识别偃甲内的法阵接触,可自行判断真伪。
杜湘士掏出两块腰牌验证了身份,沈初的身份信息只记录他为明轩堂弟子,因古人并未设立完善的身份信息规定,沈初这样出生不明的人进城并未遇到问题。
一入县城,迎面看到的就是山阴县最繁华的街市,街市热闹非凡,人头攒动,物品分类规整,玲琅满目。
除食品、日用品、衣衫、胭脂等常用物品,还异常丰富的偃术用品。有卖材料,成品,工具,书籍的店铺,还有专卖法术阵的店,位于街市最繁华处,有六层楼高,楼外有类似电梯一样的偃甲,供买家乘坐进入不同楼层。
沈初见状不由驻足,对他来说电梯这种古老玩意并不稀奇,但偃甲做的他还是想乘坐下。
杜湘士见状笑说:“飞艇要午后方才出发,为师先带你去楼里看看,正好也要买些法术阵回去。”
沈初忙点头,跟着杜湘士进了偃甲电梯,和未来世界的电梯一样,上面有显示楼层的按钮,轻轻一按,法术阵激活,送两人到了指定楼层。
两人去的是二楼,一楼二楼出售的都是低级法术阵,明轩堂所制偃甲级别不高,低级法术阵足矣。
一进门便有店员迎候,店员左手腕上皆带有盒子状的偃甲,接过杜湘士给予的身份牌,在偃甲盒上一扫,便笑说:“原来是明轩堂掌门,失敬!”
杜湘士和善一笑,接过身份牌。
沈初看得吃惊,这算是扫码识别技术吗?未来世界常用方法在这里竟然也能变相看到。
杜湘士带着沈初跟随店员往里走去,不同于一搂的柜式摆设,二楼都是单间小客室。顾客只需将所需法术阵列单交予店员,店员自会办妥。剩余时间顾客可浏览新品法术阵介绍,或饮茶看风景,稍作休息。
沈初坐在客室内,一面打量自动煮茶装置,一面转头看杜湘士手中的新品介绍。
那是三个盒子,每一个内都装有一个法术阵,盒子外写有介绍,打开盒子便可直接接触法术阵。
盒子上的介绍很简略,比如:火系(属性)、单法阵(个数)、牵制(功能)、不能叠加。就是一个可以装到牵制型偃甲上的火系单法术阵,不能与其他法术阵叠加使用。
沈初看得新奇,忍不住想触及,但思及自己前几回触及法术阵时的情形,不敢随意动手。
杜湘士笑说:“这些是样品,只有正品十分之一的威力。”
沈初闻言忙伸手,法术阵在他的触及之下略扩大了些,同时也让沈初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了灵力流转。火属性的灵力温暖略带炙热,流入他身体的同时,扩大着他的触感,甚至能让他感受到自动煮茶装置内的火系灵力流转。
这种感觉似乎和精神力有些类似……沈初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