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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问方林也知道,这许山高肯定是炼丹失败炸炉了。
方林前世刚接触炼丹时,也时常会炸炉,但很快便掌握了敲门,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炸炉的情况。
许山高顶着黑漆漆的脸走到院中,也不在意方林在那里发笑,脸上满是郁闷和烦恼之色。
“许师兄,还是先把脸洗洗吧。”方林笑过之后对他说道。
许山高叹了口气,把脸洗干净之后,就又准备回到炼丹房内。
这一次方林跟着进来了,许山高也没阻止,进来就进来吧,反正炼丹房内也没有什么秘密。
“许师兄,你的丹炉怎么这么差劲?”方林看了一眼房内那黑漆漆的丹炉,撇撇嘴说道。
许山高惊愕的看了方林一眼,道:“你还认识丹炉的好坏吗?我这丹炉虽然一般,但至少经久耐用,炸炉几次都没有损坏。”
方林无语,以他的眼光来看,这黑色丹炉十分低劣,除了耐用一点外,便没有其他特点了。
不过也难怪,许山高只是下等弟子,能够使用的丹炉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丹炉内还在冒着一丝丝黑烟,一股草药的焦糊味弥漫在炼丹房内,有些刺鼻。
方林鼻子微微动了动,便是从这股焦糊味之中分辨出了其中有多少种草药,也知道了许山高刚才在炼制什么丹药。
许山高满脸愁容,将丹炉内的残渣清理出来,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许师兄,怎么如此沮丧呢?不就是一次炼丹失败吗?大不了再来过就好了。”方林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
许山高摇摇头,声音苦涩的道:“可是我已经失败好几次了,这清心丹我根本炼不出来。”
方林笑眯眯的道:“不就一颗清心丹吗?炼不出来就不炼了。”
许山高唉了一声,说:“你不知道,我们正式弟子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评比,这个月的题目就是炼制清心丹,我要是炼不出来,评比的成绩就要不合格了。”
方林不解,道:“要是不合格,会怎样?”
许山高苦着脸道:“不合格?不合格的话,我下个月进入丹林院学习的时间就会减少,和其他弟子的差距会越来越大的。”
方林又问道:“那丹林院,是什么地方?”
许山高想哭,自己如此郁闷,方林这家伙居然还问个不停,而且问着问着怎么好像跑偏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好好安慰劝导自己一番吗?
方林也意识到自己问的有点太多了,当下拍了拍许山高的肩膀,认真说道:“许师兄,你要有自知之明,即便你去了丹林园,和其他正式弟子还是会有差距的。”
“···”
许山高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选择方林做自己的丹童,这完全就是来打击自己的好吗?
方林见许山高那一脸悲愤加郁闷的表情,也不再开玩笑,道:“这不还没到月底呢,说不定下次你就成功了。”
许山高连连摇头,道:“说的轻松,这清心丹我炼了有五次了,每次都在这一步骤失败,连哪里出了问题都不知道。”
“那师兄怎么不去问问别人呢?”方林说道。
许山高苦笑一声,道:“正式弟子大多都是竞争关系,谁会告诉你呢?”
方林点点头,这倒也是。
“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帮我把这几种药材拿过来,要是有不认识的就来问我。”许山高说道,将一张丹方递给了方林。
方林接过丹方,扫了一眼,上面的药材外面院子里都有,正是炼制清心丹所需的几种草药。
片刻之后,方林便是把草药全部配好拿了进来。
见到方林手脚如此利落,许山高有些惊讶,倒也没有多想。
“你也留在这里看看吧,反正以后都要炼丹的。”许山高没有让方林出去,就让他留在炼丹房内看自己炼丹。
方林直接就在角落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老神在在的看着许山高炼丹。
只见许山高定了定神,脸上的郁闷之色收敛,随即一拍丹炉,顿时有火焰在丹炉内升腾起来。
寻常的炼丹,都是需要火的,如许山高这种层次的炼丹师,使用的乃是普通火焰,只不过温度比普通火焰要高一些。
丹炉逐渐有了温度,整个炼丹房都热了起来。
方林看着许山高那神情肃然的样子,觉得好笑,这感觉不像是在炼丹,反而像是慷慨赴死一样。
丹炉热了,接下来就是把各种药材放入丹炉之中。
只见许山高一点一点将草药投入丹炉之中,忽然间,方林眼神一凝,随即嘴角便浮现了一丝笑容。
“原来如此。”方林暗暗说道,已经是知晓了许山高屡次炼制失败的原因。
方林知道,这一次许山高还会失败,不过也没有点破,而是继续默默的看着。
果不其然,当所有药材全部丢入丹炉之内后不久,丹炉内轰隆隆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听到这声响,许山高顿时眼露失望之色,随即轰的一声,丹炉内的火焰顿时熄灭,一大股黑烟喷出来,又把许山高给喷得面如黑炭。
方林又想大笑,但考虑到许山高此刻的心情,还是忍住了。
许山高的确郁闷无比,但也早就料到自己会失败,因此倒也显得坦然了一些。
没有说话,许山高默默的收拾着丹炉内的残渣。
方林也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出炼丹房,把炼制清心丹的药材再次准备好,又走进了炼丹房内。
许山高正坐在角落里愁眉苦脸,方林将药材放在一旁,道:“许师兄,再试一次,或许这一次就成功了。”
许山高摇头,道:“不试了,再试也是浪费药草罢了。”
方林笑眯眯的道:“许师兄,身为炼丹师,怎么能轻言放弃呢?只不过失败几次就垂头丧气,那很多炼丹师失败了成百上千次是不是要投河自尽呢?”
许山高闻言,神情恍惚了一下。
方林又道:“炼丹本来就是会不断的失败,但只要成功一次,你之前所有的失败,就都是值得的,难道许师兄不想让其他正式弟子对自己刮目相看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方林的思绪也是不由回到了自己当初在丹圣宫时的情景,心中一阵唏嘘。
许山高听了方林的话,眼中的沮丧和颓然也是逐渐散去,重新站了起来。
“方师弟,想不到你虽然只是丹童,却让我这个正式弟子自叹不如,你说的没错,我辈炼丹师,就不应该惧怕失败,我还有机会,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对我另眼相看!”许山高掷地有声的说道。
方林颇为满意的看着他,这许山高虽然资质差了点,样貌差了点,根骨差了点,但至少身为一个炼丹师的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
许山高振作起来,又来到丹炉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方师弟,你觉得我能成功吗?”许山高忽然问道。
方林微笑,道:“一定可以。”
许山高也笑了:“借你吉言。”
再次开始炼丹,许山高显得神情极为严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丹炉。
开始投放草药之时,方林开口道:“许师兄,或许将那青明草先放进去,最后再放入通心花,或许效果会好一些。”
许山高一怔,皱眉看了看方林,犹豫了片刻,随即咬了咬牙,便按照方林的建议去做。
首先将那青明草放了进去,再将其他草药投入丹炉内,最后才是那粉红色的通心花。
将丹炉盖上,许山高满脸的紧张之色,生怕这一次炼丹又失败了。
方林一连平静,心想这要是失败了,那自己这个丹尊也不用活了,直接自己了断算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许山高怔怔的看着丹炉,没有丝毫炸炉的迹象,丹炉内一切正常,清心丹正在逐渐凝聚成形。
许山高面露狂喜之色,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成功了!我成功了!清心丹被我炼出来了!”许山高激动的大喊大叫。
方林无奈的说道:“许师兄,不过一颗清心丹而已,还是低调一些吧,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追求。”
许山高忽然看着方林,疑惑的道:“你怎么知道应该最后把那通心花放进去?”
方林得意的道:“因为我是天才。”
“···”
许山高深深的看了方林一眼,道:“方师弟,莫非你也会炼丹吗?”
方林点点头,十分认真的道:“那是自然,我是天才,只要是炼丹方面的,就没有我不会的。”
闻言,许山高顿时嘴角一撇,道:“你就吹牛吧。”
方林无奈,你不信拉倒。
顿了顿,许山高道:“不过还是要多谢你,没有你的提醒,我或许会一直钻进牛角尖里。”
言罢,许山高对着方林深深一拜。
方林笑着拍了拍许山高的肩膀,道:“许师兄之前不让我在众人面前难堪,我自然要帮师兄一把。”
闻言,许山高也是颇为感慨,自己好心选了方林做自己的丹童,转眼方林就帮助自己炼出了清心丹,这一饮一啄,实在是奇妙。
“许师兄,我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方林笑眯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