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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站在外间往里扒了扒头,看了一眼朱子阳,“王妃都睡着了,花当家的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
如月矗在一旁非常不满的瞪着他。
安在毫不退让的瞪回去,比武功,自己比安常差点,恐怕打不过如月,但比谁眼睛大,安在可不促他!
朱子阳从外间软榻上拿起一张被子,走进去,轻轻的盖在花千秋的身上。
花千秋是真的累了,平日警觉性很高的他,有人靠近都没有醒来。
朱子阳将里间的门轻轻关上,看着如月说道,“如月兄弟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你也辛苦了,你家主子在这你放心好了,他是王妃的救命恩人,在我这不会有人对他不利的。”
如月径直走向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多谢殿下,我在这坐会就好!”
安在撇着嘴看着如月,真是不识好歹。
“安在,去取一床被子来,让如月兄弟在软榻上休息一会好了!”朱子阳吩咐道。
安在不情不愿的出门在隔壁房间抱来一床被子,扔在了软榻上。
“如月兄弟,请!”朱子阳伸手礼让道。
如月也不矫情,起身走到软榻前,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不出片刻,呼吸便徐缓起来。
花千秋在睡梦中都在思考一件事,寒毒,寒毒,毒是能解了,深入骨髓的寒怎么解?
丁忆灵服了花千秋的药,病情大见好转,只是畏寒的毛病没有根治,手脚还是冰凉。
这天天气晴好,阳光照在瑞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个素衫的男子将手里的披风又紧了紧,冷清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拂去披风上的雪渍,背好药箱,走上台阶扣了扣门。
大门应声而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小厮的头来,小厮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眼睛看到了药箱,便多了几分恭敬,前些日子,为了治王妃的病,那大夫是走马观花的换。
也不知道今天这个大夫如何了,小厮将门大开,“请问先生,可是来给我家女主子看病的?”
欧阳生拿出信件,又看了一遍地址,问道,“这里可有一位叫文若斌的公子?”
文若斌在院内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大步走了过来,眉宇间尽是喜悦之情。
“师兄,你可算来了!”文若斌上前接过欧阳生的药箱。
“师弟,许久不见了!”欧阳生清冷的表情有了几分暖意。
“快进来,这一路可是冻到了吧?”文若斌这些年早习惯了欧阳生淡淡的疏离,他对所有人都这样。
“还好!”欧阳生简短的答道,抬腿跟上文若斌的脚步。
正堂内,朱子阳与花千秋分坐两旁,眼看就要到了喂药时间了,二人还没决策出谁来喂。
“三叔,你在家妻身边都守了三天了,还是休息一下,让我来喂吧!”朱子阳说道。
“别,我可没你这么大的侄子,我自己的侄女,还是我亲自喂药才放心。”花千秋抬眸撇了一眼朱子阳。
“花千秋,我们都已成亲,你的侄女就是我的妻子,还是我喂药比较好吧?”朱子阳皱着眉头,眼里多了几分恼意。
“行,你喂吧,这个是我的药,我带走好了!”花千秋也不生气,抬手将桌子上的药放进袖子里,站起身就要走。
“你!”朱子阳见他将药拿走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额头的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熊熊的怒火。
“还是三叔喂吧,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朱子阳气势汹汹的转身出了房间。
这几天丁忆灵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是嗜睡,几乎就喂药期间才醒过来几个小时,而花千秋每每这个时候都要霸占她,还不让别人进去,说是人的气味太杂会影响药效!
朱子阳开门之际与文若斌和欧阳生正打个碰头。
文若斌悄悄的拉了拉欧阳生的袖子,小声的说了句这位是皇子,然后二人一起上前叩拜行礼,草民文若斌(欧阳生)拜见皇子殿下。
朱子阳一手背在身后,待二人行完礼,虚扶了一把,“文公子快起,这位是?”
朱子阳看向欧阳生,他带了种淡淡的疏离感,身上的药草味又多了几分博爱济世的气质,不觉让人多了几分敬重。
“殿下,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师兄,医仙子,师兄,这位是六皇子。
我的医术只是个皮毛,他才是圣手回春的神医啊!”文若斌眉梢都带着得意之色,仿佛他的师兄是神医比他自己是还要来的得意。
欧阳生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师弟不要胡说,我不过是比你多钻研医学几年罢了,神医可不敢当啊!”
朱子阳愤怒的神情缓了缓,“神医过签了,正好王妃就要吃药了,还请神医好好看看才是!”
“殿下无需客气,叫我医仙子就好,神医的大名是万万不敢担啊!”
朱子阳不再客套,带着欧阳生又返回了正堂,花千秋刚就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这时正站在大堂中间,双手被在身后,眼角含笑,见他们进来,还未说话,先是哈哈大笑起来。
“我当是谁啊,原来是京都鼎鼎大名的医仙子,事别多年,别来无恙啊?”
欧阳生淡漠的表情有了些变化,他嘴角带上笑容,“没想到在这能遇上楼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朱子阳有些诧异的看着二人,花千秋不动声色的解释道,“早些年,我也劳烦过医仙子看病,是以我们早就认识了!”
“还是请先生先给王妃看病吧,稍后酒宴上咱们再把酒畅谈。”朱子阳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欧阳生先行了一步,花千秋深看了朱子阳一眼,朱子阳落后一步,跟在欧阳生和文若斌的后面。
“你是怎么请到他的?医仙子的规矩是看病必得有酬谢,否则任你权高位重,他也是不畏的。”花千秋细声说道。
“酬谢?金银算什么”
不等朱子阳说完,花千秋不屑的嗤了一声,然后用眼角撇了他一眼,“要是金银我还说什么?他要的向来不是寻常物件,上次我请他看病,要的就是安梁皇室秘藏的金缕衣,你可知道为了那一件花哨的衣服,我损失了多少手下吗?”
朱子阳乖乖的不再说话了,他也听说了大内金缕衣失窃的事,原来就是花千秋干的啊!
那金缕衣乃是当初巧女墨何姑用了五年的时间织就而成,据说从不同角度看,衣服上的图案就不同,金蝉丝的料子,不仅御寒能比过狐裘,还能暖宫,有多子多孙的功效呢,一直藏于皇宫,为历代皇后所有,珍稀程度可见一斑。
朱子阳沉思之际,几个人已经到了丁忆灵的卧房内,由于文若斌先前也是守在丁忆灵床前的,到这会也就没有什么避忌了,一旁的侍女恭谨的拉开床帏,丁忆灵就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浅睡着。
朱子阳越过众人上前,将丁忆灵的手从被子底下拿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欧阳生,轻声的问道,“先生,用不用将王妃喊起来?”
欧阳生的面色多了几分谨慎,这屋里点着火盆,地笼,温度可堪比春天了,王妃又盖着厚被,脸色却仍不见红润。
忽然不知什么缘故,他竟有些愣神的看着丁忆灵的脸,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忙转过头。
他摆了摆手,坐在侍女搬过来的凳子上,细长微凉的手指搭在丁忆灵的手腕上。
不知是不是到了往常喝药时间的缘故,丁忆灵就在这时悠悠转醒,她挣开如墨的眼睛,睡眼惺忪的脸上还有些小迷糊。
朱子阳满眼柔情的轻声说道,“灵儿,这位是医仙子先生,医术很好。”
欧阳生听到王妃的名字有瞬间的愣神,然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王妃的名字也有个灵字吗?”
丁忆灵看着眼前带着淡淡草药味的男子笑了笑,“先生,我叫丁忆灵,你叫我灵儿就是了!”
丁忆灵总觉的这个男人很亲切,他的表情虽然还是有几分淡漠,但眼神透露的关心却是毋庸置疑的。
“丁忆灵!”欧阳生轻声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嘴角的笑容扩大,眼睛都眯起来了。
朱子阳皱了皱眉,丁忆灵这三个字是别人能随便叫的嘛?他不过是个大夫罢了!
文若斌察觉了朱子阳的不满,出声打破了丁忆灵与欧阳生之间微妙的气氛。
“师兄,王妃的病如何?”
欧阳生收起心思,缓声说道,“王妃是中毒后又受寒,寒气侵体,现在寒毒已入骨髓和内脏,一般的办法是很难去除的。”
朱子阳点了点头,“神医不愧是神医,说的太对了!”
欧阳生不见丝毫的骄色,继续说道,“还好中的毒已经去了七八分,看来是在服用解药,再吃上三天便能将毒去的干净,这三天,再辅以药浴,药浴期间再行针打开经络,药效就能抵达身体深处,将寒去除。”
朱子阳和花千秋的脸色都隐隐透着兴奋,朱子阳忙说道,“那还请先生开方子吧!”
欧阳生淡淡的撇了朱子阳一眼,“这个不急!”
花千秋了然的看了一眼朱子阳,那眼神就在说,看吧,我没说错吧?
朱子阳脸上的焦色安奈下来,挺直胸膛,手背后,又端起了皇子的架子,他倒要看看,欧阳生想要什么。
“先生有什么要求,请讲!”
文若斌略一沉思,他之所以毫无余力的帮助朱子阳,先前是因为他猜测他是竞争对手王家的人,后来知道他的皇子身份,对王妃的事更是上心,其中不免有公主的原因。
六皇子乃是紫萱公主的六弟,他曾经听公主说过,他们姐弟的感情甚好,救了六皇子的妃子,就是卖了紫萱公主一个人情。
文若斌向欧阳生投去一个眼神,欧阳生显然是收到了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倒还真有个一直很中意的东西,不过,先不急,还是我先给王妃行针,打通经脉要紧。
殿下先去准备一个大木桶,木桶的底部要有隔层,能把烧红的炭盆放进去的那种,防止药水在半途中凉了,影响驱寒效果!”
朱子阳忙点头记下,转身吩咐小厮火速去办。
欧阳生站起身来,看向花千秋,“楼主,可借笔墨一用?”
花千秋转身走进正堂的配殿,他知道那是朱子阳的书房,花千秋进去后犹如进自己的书房一般,在桌子上翻找了半天,找到两张白纸,又端了笔墨过来。
安在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好在花千秋看也没看桌子上的那些信件,这个花千秋,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
欧阳生提笔在纸上刷刷刷写下一个药方,然后等墨迹干了,将它递给文若斌,“师弟,你亲自去抓药,记得这丹参一定要百年的参。
文若斌接过药方,连连点头,看着药方一个劲的点头,口里喃喃的说道,“妙,真是太妙了,我怎么没想到这几种药材放一起呢?”
这会功夫,朱子阳也回来了,他和花千秋随着欧阳生走回丁忆灵的卧室。
欧阳生在丁忆灵床前站定,从桌子上取来他的药箱,回头看向朱子阳和花千秋二人,“在下施针不习惯别人在一旁,还请二位回避!”
朱子阳刚要反驳,就被花千秋拉扯着走了。
“还请医仙子费心了,我们就在外间!”花千秋嘱咐完,将门仔细关好。
朱子阳大力的甩开花千秋拉着他袖子的手,不满的说道,“你拉我干什么?他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灵儿又体力不行,我能放心吗?”
花千秋慢悠悠的走到椅子前坐下,手摸了一下茶壶,对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给我沏一壶热茶去!”
侍女服身行礼,端着茶壶就走了。
花千秋这才看向气的满脸愤愤的朱子阳,“他肯给你看就不错了,你还推三阻四的,他要是又想要什么大内密宝,不又得让灵儿等着了吗?”
朱子阳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行了,咱们不是在求他看病嘛?再说他是大夫,能对灵儿怎么样啊?丁忆灵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还每个男人都嗷嗷的往上扑啊?”
“不是天香国色,那你成天赖着我这不走是为何?”朱子阳口不择言的说道。
这句话咽的花千秋一时找不到说辞,白了他一眼,甩袖走出了正堂。
朱子阳用余光看见他没有径直走出大门,而是在院子里的花园前站定,才稍稍的松了口气,那盒狗屁解药还在他袖子里呢!
虽然说丁忆灵对欧阳生有些好感,但让她和他独处,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丁忆灵轻咳了一声,小声问道,“先生,扎针很疼吧?”
欧阳生嘴角轻轻向上勾起,拿针的手顿了一下,“灵灵很怕疼吗?”
一句灵灵叫的丁忆灵脸色微赧,嘿嘿笑了一下,“是有点怕!”
“灵灵的父亲还好吗?”欧阳生有些突兀的问道。
丁忆灵楞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诚实的回答道,“我爹死了!”
欧阳生的表情滞了一下,然后有些惋惜的说道,“丁大当家的还是很好的人啊,可惜福薄了些!”
“先生认识我爹?”
“何止认识啊!”欧阳生索性放下了针,坐在床上,“你叫丁忆灵,你娘叫欧阳梦灵,你爹叫丁万山,你还有个哥哥,叫魏予诺,对不对?”
丁忆灵猛的坐了起来,像小鸡吃米一样忙点头。
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我不知道我娘姓什么,但我爹说她是叫梦灵,所以他给我取名叫忆灵,就是回忆我娘的意思,叔叔,你认识他们是吗?”
欧阳生苦笑了一下,“看来你娘跟我一样,不喜欢欧阳这个姓氏啊!”
丁忆灵听出了些门道,欣喜的问道,“你,你跟我娘都是姓欧阳?”
欧阳生点了点头,慈爱的看着丁忆灵,“傻孩子,我就是你的亲舅舅啊!”
“舅舅?”丁忆灵的鼻子有些酸涩,从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她就有种亲切感,没想到真的是自己的亲人啊!
丁忆灵身上插着一百来针,坐在浴桶里,像个刺猬一般,也不敢随意乱动,但她的心情很好。
“舅舅,我娘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欧阳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本医书翻看,头连抬也没抬一下,“你娘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为了她要追求的爱情粉身碎骨也不怕,她就是性子太强了些!”
“那舅舅你看着这么年轻,你多大了啊?”
“我比你娘小八岁,如果你娘现在还活着的话,该有四十了吧?”欧阳生抬起头,看着某处发呆,嘴角含笑,仿佛又看见姐姐乔俏的模样,笑着抱起他,喊着他的小名。
“那舅舅都三十二了?真看不出来呢,比我三叔还大六岁呢!”丁忆灵狗腿的说着好听的话。
“你三叔?我记得丁大哥只有个结义的二弟,好像姓方?”
“我三叔你见过,就是刚才在屋里长的特别妖孽的那个,他叫花千秋!”丁忆灵提醒道。
“花千秋?”他可是无影楼的楼主呢,“灵灵,你三叔对你好吗?”
“好,好的不得了!”丁忆灵笑的有牙没眼。
欧阳生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也许杀人不眨眼的楼主也有自己想要关心,想要保护的人吧,他又何必多言呢!
“那就好!”欧阳生有些淡漠的说道。
“当然,舅舅对灵儿也很好啊,这不扎针都不疼呢!”丁忆灵听出了欧阳生语气中的些许不悦,赶紧马屁送上。
“哈哈哈哈,你个鬼灵精!”欧阳生有些沾沾得意,他刚才可是闭着眼给给丁忆灵扎的针呢,每一针都分毫不差,他的医术可不是吹的!
朱子阳等了两个时辰,在正堂里来回走了不知几百圈了,几次忍不住想推门进去,想起花千秋的话又忍住了,他都快把正堂的地板踩塌了。
等卧房的门打开时,就看见丁忆灵神清气爽的抱着欧阳生的胳膊走了出来。
朱子阳看见二人如此的亲热,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灵儿,你感觉怎么样?”朱子阳忙走上前查看,想分开二人。
这时花千秋听见声响也从院中走了进来。
丁忆灵没有放开欧阳生的胳膊,而是笑米米的看着二人,“子阳,三叔,我已经认医仙子为舅舅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了!”
欧阳生并不想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才让丁忆灵这样说的。
朱子阳楞了一下,怎么又平白无故的多了个舅舅?一个三叔就够让他头疼的了,又多出个舅舅?
花千秋则甚是高兴,他无影楼最缺的就是神医了,舅舅好啊,以后再找他看病就方便多了!
“恭喜你啊,灵儿,你又多了一位好舅舅!”
朱子阳硬扯出一丝笑,“恭喜你!”
以后连着几天,欧阳生都要给丁忆灵施诊,照例屋里不许有别人在场,舅甥二人感情越加亲厚。
朱子阳这几天醋都喝了一大缸了,丁忆灵跟他独处的时间很少,对他也不再那么依恋了,身边不是舅舅就是三叔,他这个正牌夫君倒是排在了最后。
但值得高兴的是丁忆灵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嗜睡的毛病渐渐消失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再畏寒怕冷。
欧阳生怕她去不了病根,特地将药浴延长到七天,七天后丁忆灵就彻底的恢复了健康,蹦蹦跳跳的犹如从前了。
这天朱子阳有些落寞的从丁忆灵的房间出来,好不容他等到那二人不在,想要跟丁忆灵说会话,她却又在床上睡着了,侍女还说丁忆灵嘱咐了,不让人打扰她。
朱子阳刚关好门,就觉得耳边有风声,下意识的躲开,一支箭就飞了过来,那支箭打在了门框上,箭头绑着一个小纸盒,纸盒被箭头穿破,里面的五彩碎纸片就飘散下来。
朱子阳还在余惊当中,一个黑影就扑了过来,他刚要拔出佩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才又将剑按在腰间。
“子阳,我来了!” 丁忆灵扑过来,像是一只猴子一般,手脚并用抱住了朱子阳。
丁忆灵的脸颊贴着朱子阳的脸颊,手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双腿缠上他的腰。
“想我没有?我又活过来了!”丁忆灵微微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嘴角含笑的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男人。
朱子阳的心里暖暖的,好久没有这样结实的拥抱了,怀中女人的身体温暖带着馨香,红润的脸颊带着运动后的微喘,一张娇艳的唇瓣微微张合。
朱子阳没有回答丁忆灵的话,而是一手抱着她柔韧的腰身,一手压上她的后脑,低头贴上那张诱人的唇瓣。
朱子阳抱着丁忆灵转身走入配殿,用自己的身体撞开门后,又用脚踢上,嘴上的动作不停,含住柔嫩滑腻的唇瓣吸允不停,舌头在唇齿间流连忘返,勾住灵巧的小舌,追随着纠缠不止。
丁忆灵心里也是满满的幸福,上一次的欢爱还是在她病的垂危之际,当时畏惧着死亡,虽是与心爱的人,但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这次就不同了,获得新生的快乐,想着无比幸福无比长远的未来,心里都是甜甜的。
丁忆灵配合着朱子阳的动作,感受着他带有魔力的大掌在身上四处点着火,心如雷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朱子阳将丁忆灵放在桌子上,一个挥袖,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拂到地上,压低身体,将丁忆灵推倒,躺在了桌子上。
朱子阳看着丁忆灵双颊通红,面若桃花,双眼迷离,娇媚的模样让他的呼吸更沉重了几分。
“灵儿,我爱你!”说着朱子阳的手伸进了裙摆中,火热的唇顺着优美的颈子亲吻向下。
丁忆灵一只腿弓着,踩在桌子的一角,仰起头,感受心爱男人带给他战栗般的块感,嘴里喃喃的说道,“我也爱你,子阳!”
朱子阳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他一直等着这句话呢,手下的动作变的更加温柔,身下的动作却越来越生猛,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将丁忆灵送上一个又一个高峰。
书房东西掉地上的声响引来了一个过路的小厮,他刚要进去,就被安在呵斥走了,安在倚在一颗大树上,抱臂望着天上的暖阳,嘴角含笑。
“皇子府终于要雨过天晴了,多日来的阴霾也该散了!”
皇帝又来信催了,义宗江军和凤无双以及安梁国的使臣,已经抵达了安梁国。
朱子阳见丁忆灵的身体痊愈了,也准备启程回国。
后面的行程顺利很多,欧阳生不顾丁忆灵的挽留,提前走了,他临走给了丁忆灵一个地址,让她有事可去找他,丁忆灵恋恋不舍的跟舅舅道了别,说一定会去看望他的。
花千秋从一开始动身,就挤上了朱子阳的马车,自动忽略掉朱子阳的臭脸,一路上只和丁忆灵说说笑笑。
丁忆灵经过了这一大难,对亲情看的更重了,只要花千秋在场,她肯定是笑脸相迎的,但不望安慰在一旁的朱子阳。
于是就形成了左边抱着花千秋的胳膊,右边拉着朱子阳的手,左边说说话,右边唠唠嗑的景象。
朱子阳和花千秋都要各自的事要处理,经常二人坐在马车里,各看各的密函,各看各的信件,也不避讳对方,也不窥探对方,还算相安无事。
到了京都,皇上早给朱子阳准备了皇子府,他理所当然的带了丁忆灵回了自己的府邸,花千秋在京都也有自己的住所,自然是不便一同入府的,朱子阳为了和他分开,好好的高兴了一番,甚至这种兴奋早在到京都前两天就表现在了脸上,更是化为动力,每晚辛勤的耕种。
耕种的成果就是丁忆灵皮肤越来越滋润,每天的脸色都红润有光泽,衬的整个人更娇媚了,花千秋只当不知,当着丁忆灵的面仍旧带着浅笑。
分别的时候,花千秋用力的抱住了丁忆灵,脸上还是流露出了几分不舍,他在丁忆灵的耳边轻声问道,“灵儿,你真的不随三叔走吗?”
丁忆灵的表情也有片刻的不舍,然后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三叔竟说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你要灵儿跟着三叔到老啊?那不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了吗?”
花千秋的眼神有了几分黯然,他知道,这个聪明的姑娘都懂,他是留不住她的,那层窗户纸还是不捅破的好。
“恩,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了,你就来找三叔,你的房间,三叔永远帮你留着。”花千秋轻轻的放下手臂,温柔的看着丁忆灵,伸手将她的披风又紧了紧。
“恩,我知道了,有空我会去看你的三叔!”丁忆灵说完,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头下了马车。
三叔的情意,她都懂,但是她不能回报给他同样的感情,只能装傻,对不起,三叔!
朱子阳站在马车旁,见到丁忆灵下车,忙上前扶了一把,心里的那点不安也悄悄的放了下来。
皇子府很大,很豪华,小厮侍女仆人加起来得有百号来人。
总管是位上了年纪的男人,不同于凤翔国安平王府的总管王成贵,这位沈总管慈眉善目,对朱子阳和丁忆灵甚至是安常安在都恭敬的很。
朱子阳和丁忆灵坐在并靠的两把太师椅上,他拉着丁忆灵的手,看了一眼下面乌压压跪着的人,不徐不缓的说道,“进了我皇子府,就是我皇子府的人了,都给我放机灵点,坏了我的规矩,我不管你有什么来头,严惩不待!”
下面的人齐声称是。
“这位是你们的王妃,我会跟父皇请旨,不日将大婚,在此期间,有人不懂规矩,得罪了我没事,但要是有坏了脑子的敢得罪王妃,就别怪我朱子阳心狠手辣,拉出去杖毙,甚至家人连坐,也不是不可能!”
下面的一群人鸦雀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朱子阳看丁忆灵有些疲色,起身拉着她离开了前院,将剩下的交给了安常,安在。
安在巡视了一遍众人,“咱们六皇子可是眼里不揉沙子,别犯了糊涂,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都听清楚了吗?”
一众人齐声应道,“听清楚了,安大人!”
安常不喜管这些琐事,转身走开,他还得好好看看皇子府呢,暗卫们也需要安顿,他得挑几个不错的下人房提前给兄弟们占上。
安在从沈总管手里接过花名册,挨个认了一遍,又挑了几个激灵的小厮丫环放在主子身前伺候。
“沈总管,您老家是哪的?”安在一边看着花名册一边问道。
“秉安大人,老奴是宛城人,入府之前一直在德贝勒府当差,这次能任皇子府总管,也是内务府的李公公抬举,老奴才有了服侍皇子和王妃的福气!”沈和田笑呵呵的说道,将自己是皇上的人隐晦的提了一下,语气中不带半分的仗势嚣张。
人手分配的差不多了,安在合上花名册,“安大人可不敢当,不过都是为了主子办事罢了,服侍过几个主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一点,咱们做奴才的还是认清现状,分清哪个是真主子才重要,您说呢?”
沈总管忙点头称是。
“帮我给您家里带好,宛城是个不小的城啊,不过找几个人还是不难的!”安在笑米米的说道,“好了,沈总管也累了半天了,还是先下去休息吧,我常年跟在皇子身边,府里的琐事还要劳烦沈总管打理!”
“是,是,安大人您放心,老奴一定竭尽全力管好府上的下人们。”沈总管额头渗出些冷汗,以后的日子,他更是恪尽职守,不敢胡言乱语。
朱子阳回到皇子府的第二天,就收到父皇的传召,匆忙进宫,一走就是好几天不见人影。
丁忆灵无聊的在府里转悠着,刚开始还有几分新鲜劲,但转了两整天都不见朱子阳回来后,心情就有些恹恹的了,安在跟在朱子阳的身边,传话来说朱子阳还得几天才能回府。
丁忆灵趴在后院的亭子里,折了一段干树枝在地上瞎划拉着,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看见一颗大树的树杈上有个鸟窝。
丁忆灵在猛虎山可没少干掏鸟窝的事,瞬间找到了生活的乐趣,她将宽大的裙子拉上来在腰间系了个扣,然后伸展伸展胳膊腿,抱着大树就往上爬去。
后院的这棵大树,不同于山上那些没人管,自然生长的树,这棵树的树枝常年修剪,树干光滑又长。
丁忆灵又病了那么长时间,体力有些不济,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了树枝上,但鸟窝里却没有小鸟。
仔细一想也是,现在正值寒冬,小鸟得等到春天才会回来孵蛋的,刚才一时玩心大起,没有想到这些。
丁忆灵再想下去时,往下望了望高有三米多的地面,有些腿软的抱住粗大的树枝,扯开嗓子喊道,“安常,安常,安----常----”
安常在不远处躺在房顶上晒太阳,听见这叫魂一般的狼嚎,差点从房顶上摔下去,他唯一的任务就是负责王妃的安全。
一个飞身,安常火速的跑向声音的发源地。
安常站在树下抹了一把汗,他还以为有刺客呢。
丁忆灵抱着大树,讨好的嘿嘿笑了两声,“我就是想看看这鸟窝有没有小鸟来着,爬上来,下不去了,你抱我下去吧!”
安常也不说话,偷偷的白了她一眼,一个飞身上了树,站在丁忆灵的旁边,他本想提着王妃的手臂下去的,但丁忆灵怕自己摔着,两手紧紧的搂上他的腰。
安常黑了脸说道,“王妃,您不用这样吧?”
“我怕摔到嘛,快下去吧,我的腿都发软了!”丁忆灵不肯松手,安常无奈,又不能去硬掰,只好让她抱着。
朱子阳一个拐弯,就进了后院,眼看着丁忆灵抱着安常的腰身,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立时不悦的黑了脸。
“你们在干什么?”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