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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为什么，挂断战北霆的电话后，黎夏觉得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她关掉手机赶回家里，直到看见小宝肉嘟嘟的小脸，将他牢牢地搂在怀里，空洞的心才被重新填满。
小宝眼尖地发现了不对劲。
胖乎乎的手指指着她胸前那片红酒的痕迹，“妈咪，你这里怎么了？还有你的头发……谁欺负你了？！”
小宝皱紧浅色的小眉头，小包子脸板起来，竟让黎夏从他身上看到了战北霆的影子。
不敢在儿子面前暴露情绪，黎夏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小宝的作业都写完没有？要是没有写完，明天去幼儿园就得不到奖励了。”
“黎小姐！不要转移话题！”小宝较真地看着她还有些黏湿的头发，“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你不告诉我，我去问帅哥……”
说着，他已经挣开妈咪的手，要用家里的固定电话打给战北霆。
直到此时，黎夏才彻底看清小宝对战北霆的过度依赖。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跟那个男人耗下去的决定是多么错误，他们本来就没有未来和结果，她那么做到头来只会伤害到小宝。
所幸，她及时醒悟。
强忍着心底莫名的微痛感，她淡声叫住小宝。
“以后不要提起他了，他永远不会成为你的爹地。”
这句话让小宝两条小胖腿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不愿相信的表情，“妈咪？”
黎夏深吸了口气，故作平静地点点头，“就是这样，你想要爹地，妈咪可以带着你一起去相亲，除了他，总会有让你更喜欢的。”
“可是他……”小宝还想说什么，可能是看穿了妈咪情绪也不太好，最终也只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
X国。
不到一个小时，战北霆就拿到了酒会现场的监控。
视频是无声的，他只看到黎夏跟一个中年男人起争执，渐渐红了眼圈，围观人义愤填膺地看着她，像是指责什么，人群中还有人泼了她红酒，随后周煜出现，不知说了什么，中年男人脸色微变，周煜拉着黎夏离开了酒会。
画面定格在周煜和黎夏牵手离开的瞬间，黎夏就任由周煜牵着她的手腕，半点挣脱的意思都没有。
这可真是……
战北霆嗤笑一声，周身的气温已经跌至冰点。
陆少云发完视频就马上打电话过来请罪。
“霆爷，我妹妹急性阑尾炎，家里实在没人照顾，我就拜托黎小姐替我去酒会签个到，没想到会闹出这么档子事来。”
在酒店看完监控，陆少云想死的心都有，这会儿在电话里都能听出他跪地求饶的意思。
战北霆倒是没怪罪他的意思，只是声线清冷地问道，“两个人离开酒会以后的监控呢？”
“正好赶上停车场线路检修，没拍上。”陆少云也是急的直挠头皮，“我正在联系当时停车的车主，看他们行车记录仪上有没有拍到什么。”
“不用。”
战北霆声音冷得像掺了北极的冰碴，陆少云隔着电话都快被冻僵了。
***
锦绣小区。
战北霆电话打到家里的时候，黎夏正在洗澡。
已经洗完澡的黎斯年光着脚丫啪嗒啪嗒地跑到沙发旁，踮着脚有些吃力地抓起听筒。
“喂？”
奶声奶气的童音传过来，战北霆心头萦绕的怒火似是得到安抚一般，他沉了沉气，直接问道，“你妈咪呢？”
“帅……”黎斯年激动地没控制好音量，想起浴室里的妈咪，连忙调低音量，语气激动地叫他，“帅哥！我妈咪还在洗澡。”
听说黎夏确实在家里，战北霆低郁的心情又稍微有所好转，谁知下一秒，就听小宝格外苦闷地问道，“帅哥，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呀？你跟妈咪吵架了吗？为什么她一回来就说你不可能做我爹地啊？”
战北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一通固定电话的未接，当时没多想，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小鬼打给他的。
正好是发生爆炸的时候，他没接上。
这些可以往后再解释，眼下有个最要紧的事，他蹙起寒眉，不悦地反问，“那句话是你妈咪跟你说的？”
“对啊！帅哥，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我妈咪这么生气啊？”
事到临头，黎斯年还分得清胳膊肘应该往里还是往外，不问原因他就料定了是战北霆的错。
战北霆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黎夏被周煜带走的画面，他还生气呢。
只是再生气也不至于发到孩子身上，他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等你妈咪洗完澡出来，让她打给我。”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告诉你妈咪，你幼儿园的老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我们老师？”黎斯年注意力被转移了，“哪个老师啊？为什么打给你呀？我表现很好的……”
小孩子只担心老师跟家长告状，哪里知道这是战北霆逼黎夏给他打电话的招数。
果然，黎夏听到小宝的转达，哪怕内心再抗拒，也还是硬着头皮打了回去。
“战总。”
听见这个称呼，战北霆冷冷地提起唇角，“啧，我现在是摸清一条规律，你每次见过周煜以后就想跟我划清界限是吗？”
黎夏最受不了他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他手眼通天，想要调查她轻而易举，她干脆也不问他这么说是几个意思，反而问道，“小宝幼儿园老师打电话给你说什么了吗？”
小宝的户口和入学都是战北霆帮忙的，幼儿园那边留了战北霆的联系方式，所以他说幼儿园老师找了他，黎夏一点都不怀疑。
她越是开门见山，战北霆心里的火气就窜的越大。
强压着脾气问道，“那会儿打电话过来要说什么？”
黎夏想起接电话的女人，想起照片上的女人，想起他对自己这么恶劣的态度，让她承认当时是在担心他？
做梦！
她冷清地回答，“打错了。”
还真是梅丽莎说的那样！
战北霆打着绷带的右手顾不上疼，捏紧了拳头，又问，“庆功宴的时候发生爆炸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