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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玘便不用饱受相思之苦,因为陆宴修每年都会和他们一起过年,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大初一,陈母戴着眼镜绣十字绣,陆宴修陪陈孝林下棋,陈玘就躺在陈母的腿上玩手机。
中途,陈孝林看了一眼时间问陆宴修,“一会儿你是不是还要回去?”
“嗯。”
“正好,帮我也带些东西过去,就当是新年礼物。”
“好。”
陈玘听的云里雾里正要发问的时候陈孝林说话了,“陈玘,你也跟着去。”
“我?去哪儿啊,这大过年的瞎跑什么啊。”
陈母笑了,“宴修每年初一都会回以前的福利院,带些礼物给孩子和院长,以前我和你爸也常去,最近我身体也不太好了,你爸就不让我跑,他也很少去了,正好,以后啊,你替我们两个常去看看那些孩子。”
是陆宴修以前生活的福利院吗,陈玘倒是很想去看看,“我看我老爹对那些孩子比对我还上心,不会是又要领回来七个八个修哥跟我分家产吧~”陆宴修听了微微蹙眉不悦地看着他。
“哼!就你这个狗德行,还好意思说家产,以后我真要不行了,全捐了也不留给你!”
陈母看父子俩又要吵起来赶紧劝和,“行了行了,大过年的你们俩也不让我消停,时间也差不多了,宴修你俩快走吧,不是还要制备些礼物吗,再不出发中午饭之前赶不回来了。”
陆宴修起身,拿上外套,“好,那我走了。”
陈玘还是懒洋洋地躺在那儿,陈母推了推他,“快去啊!”
“麻烦~”陈玘埋怨了一句也起来跟上去了。
坐到车里陆宴修突然凑得很近,捏住陈玘的下巴,脸上尽是明显的怒意,“你说谁要和你分家产?”
陈玘一笑,冲着他的唇就亲了一下,“我说着玩儿的,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陆宴修脸上的不悦立刻烟消云散,“以后少说这种话,我不舒服。”
陈玘摸着他的手,盯着他看,“好~你不喜欢我就不说。”
陆宴修这才坐好,发动了引擎,车开到一家书店,他下车,“你在车里等着就行。”
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这么快?”
“嗯,就交代了几句。”
陈玘看他空着手,还直接开车走了,很好奇,“不是去买书吗?怎么就这么离开了?”
陆宴修看了他一眼笑了,“那么多书都塞到车里来你不得炸毛啊,我每次都是从这个店制备福利院图书馆的新书,所以和老板也算认识,已经拜托他开车专程送一趟了。”
陈玘一听心情很好,“知道我有鼻炎所以心疼我啊~”
“嗯。”
“这么乖?晚上回去有奖励~”
“…”陆宴修脸上闪过一丝异样,顿了顿没有说话。
俩人很快就到了福利院,院长老早就等在福利院门口。
“院长,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院长看上去年纪就不小了,“我还好,很多事情我都不管了,交给年轻人去做了,倒是夫人怎么样,电话里我听她说她旧疾又犯了?”
陆宴修微微侧身,“院长,这位是陈少,是代替夫人和董事长来看孩子们的。”
院长一听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夫人和董事长的公子啊,眉眼长得还真的很像夫人啊。”
寒暄了一阵儿院长就领着两个人去看了孩子们,孩子们一见到陆宴修都很热情的跑过来和他亲近。
而陆宴修矮下身和孩子们靠的很近,听他们叽叽喳喳的说自己又长高了,又读了几本书,陈玘就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
陆宴修好不容易才从那群孩子里脱出身来,在院子里的矮墙下找到了陈玘。
“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陈玘暧昧的看着他,“无聊倒是不无聊,就是太吵了,这么大孩子还真是能说啊。”
“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这么毫无负担的跟人亲近。”陆宴修的语气里略带着忧伤。
他是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别说这么跟别人亲近了,人多一些都会觉得恐惧,所以他会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陈玘看着他好看的侧脸,“你知道吗?刚刚你和那些孩子在一起的样子还蛮像个好爸爸的。”
“…”陈玘的角度看不到,陆宴修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你觉得什么样的爸爸才算个好爸爸?”
陈玘没当回事儿也注意到陆宴修语气上的变化,“不知道,但我知道好丈夫大概就是我老爹那样的吧。”
“…”是啊,陈孝林对夫人的好陆宴修都看在眼里,一举一动都尽显温柔和宠溺,他那样一个在商场上说一不二如此强势的一人,谁都想不到其实是个妻管严吧。
“你觉得呢?”
“…嗯?”
“什么样的算是个好爸爸。”
“…”陆宴修一直很逃避生孩子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受自己被父母抛弃的经历的影响他才会喜欢男人。
总之他就是很排斥结婚生子,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个能力好好将一个生命抚养长大,他怕自己也像他父母那样,他深深的明白那种痛苦。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陈玘的问题,“你知道吗?这儿,就你旁边的那棵杨树下,曾经有个秋千架。”
陈玘闻言望过去,那儿的确是有一片沙地,大概就是原来放置秋千架的地方吧。
陆宴修痴痴地望着那片沙地,“我第一次遇见董事长就是在那儿。”
“…”陈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在陆宴修的眼神里看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特别复杂的情绪,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有忧伤?有怀念?有甜蜜?
院长的出现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宴修,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说。”
陆宴修迟疑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起身还不忘嘱咐陈玘,“我很快就回来,要是觉得无聊就回车上等我吧。”
陈玘点了点头,看着他和院长越走越远。
办公室里,陆宴修坐在院长的对面,“宴修啊,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跟你说,但再三考虑后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让你自己做决定。”
“…”陆宴修震惊的看着院长,心里有种诡异的直觉。
“这是那两个人的电话,他们跟我打听你的近况,我没有告诉他们,但他们还是希望能再见你一面。”
“…”果然啊,有时候人的直觉就是这么不讲道理,陆宴修迟迟没有去接那张写着电话的纸张,“…确定吗?”
院长看着他,“他们拿着你的出生证明和小时候的照片。”
“…”陆宴修脑袋嗡的一声,心像是整个沉下去了似的,半天他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里就是陆宴修从小长大的地方吗?陈玘不再安静的坐着,站起来,到处看着。
娱乐设施还没有他家小区前的公园好呢,小小的一间屋子里并排放了七八张床,倒还算干净整洁,陆宴修小的时候条件一定更差吧。
一面涂鸦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他专注的在满墙的画和留言中探索着,企图能找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终于,在高高的墙角上,已经淡的快看不出来了,陈玘辨认了好半天才看出来,写的模糊的三个字:陈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