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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惮和令狐冲下山去了,到了山脚下,才看到岳不群急匆匆赶上山。三人走了一个照面,岳不群在他俩交握的手上瞥了一眼,根本就没理会,径自离开了。
令狐冲暗暗松了口气,问道:“真的要去大都?”
“不着急,先回九龙湖一趟,昨天韩林儿活捉了王保保。”张无惮道。他对王保保有股异乎寻常的执念,最后一哆嗦了,怎么也要再尝试一下。
令狐冲当下应了,到了正气堂中同张无忌汇合,三人再快马加鞭赶往九龙湖。到了红巾教总部,远远就见得到消息的徐达、朱元璋等人皆在院口等候,红巾教如今耳目遍布,不可同日而语,张无惮等刚入了这一方地界,他们就得到了消息。
张无惮跳下马来,韩林儿利落地上前把马拉住,低声道:“教主,扩廓帖木儿已绝食三日了。”
张无惮并不奇怪,只吩咐道:“先领他们去喝茶,我去会会他。”
韩林儿连忙应了,自去招呼令狐冲二人。徐达等站在一旁,张无惮一一同他们点头示意了,又问了问这几日战局。
朱元璋笑道:“托教主洪福,咱兄弟大获全胜。”又低声道,“倒是有一民谣被广为传颂,百姓们都说,‘明王出世,普度众生’,又据说正一教张天师曾预言,这八个字所指的正是红巾大侠。”
张无惮一下就笑了,做出预言的不是当代张天师,而是张天师的师弟太诚真人。何况知道这事儿的也就两个当事人,他自认没有放出过这种传言,风声一定是从太诚真人那里传出来的。
正一教这一手玩得也很直白,他们的祖师是自忽必烈起得封初代天师的,眼看元朝气数将尽,总要给自己找个下家。装神弄鬼一向是正一教的特长,别说从黄河赈灾一事上,可见这群牛鼻子还是有些道行的,张无惮既得了太诚真人的效忠,随他折腾去吧,在百姓中造势也好。
他随意应了一声,朱元璋观他神态已知他没放在心上,便退至一边。张无惮又同诸位将领说了几句,方才入内去寻王保保。
朱元璋则面露担忧之色,轻轻摇了摇头。他虽一语不发,可在场的谁都不是瞎子,徐达仍是留意到了,寻个借口随着他去了营帐,两人单独待着,问道:“朱大哥这是怎么了?”
朱元璋叹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教主信任正一教这帮鞑子走狗,怕会惹出祸患来。”
徐达笑了一笑,没有吱声。他知道朱元璋对张无惮有几分不满,盖因是韩林儿生擒了王保保,不出意外这《武穆遗书》该落到他的手里。
教主待韩林儿的信重有目共睹,是以虽韩林儿本人是领兵奇才,可私底下总有人犯嘀咕,猜测其中也不知是否有黑幕在。
徐达就完全无所谓了,他对此兵书有企图心,可也不会过分迷信,《武穆遗书》名头是大,来历也非凡,可连写兵书的岳飞都下场凄惨,可见时势比个人能力更重要。
如今红巾教势头正猛,教主更是厚待他们,既有救命之恩,又有知遇提拔之恩,徐达心中觉得朱元璋有些不够知足。莫说韩林儿自身实力过硬,谁都看不出教主到底有没有拉偏架,就算张无惮真的偏心又怎么样?这《武穆遗书》本来就是人家的,给谁不给谁还不该他说了算吗?
徐达是这个反应,朱元璋就知今日这话说得实在莽撞了,他们是有过命的交情不假,可徐达对张无惮的忠诚更超过待他的兄弟之情。
他便不动声色往回找补:“也是,正一教从无欺压百姓之事,这些牛鼻子老道在民间的名声也不错,若是利用得当,能成一笔助力,就如今日的明王出世预言一般。”
朱元璋告知张无惮说张天师言称这八个字是说红巾大侠的其实并不准确,民间传闻这八个字是跟红巾教有关的。
红巾大侠是张无惮不假,可红巾教……不是只有教主一个人的吧?朱元璋远比徐达等人更有政治敏感度,若非他们兄弟带兵打仗,在军中威望甚高,张无惮何苦费心费力推出韩林儿来分权呢?
只是今日小小试探,徐达怕是指望不上的,偏偏他又是这一伙人中最擅长打仗的一个,何况邓愈、汤和等人待张无惮也十分敬重。朱元璋在心中暗叹。他是既觉得希望不大,又压不住那些小心思。
那头张无惮在幽暗的地牢中见到了王保保,摇头道:“世子这是何苦?”
王保保绝食多日,身形消瘦了许多,瞧着精神气却没垮,看也不看他,平静道:“张教主不必多费口舌。纵使你关我十年二十年,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败军之将也有最后的尊严。”
张无惮在他对面坐下,温声道:“世子若真有以死报国之心,我的属下如何能将你生擒?”
“我死了,我朝痛失一员大将;我若苟且偷生,说不定你舍不得杀我,有朝一日若我能逃出,日后报国可期。”王保保道。
他把决定权交给张无惮,他不会自杀,但张无惮要杀他也无所谓。若他能活着,也算为元廷保留了火种。话不用明说,但连王保保都明白,朝廷覆灭在即。
“我来是想谢谢你的,话说完,我就成全你的壮节。”张无惮道,“前脚我的手下生擒了你,后脚就迎来了平南王和太平王的信使,这两家都有逐鹿之姿,最终却草草收场,全赖世子帮忙。”
王保保道:“我听从朝廷的调派行事,都是反元逆贼,打谁不是打?事后证明,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朝廷怀疑他跟张无惮勾结,自然而然要派他去磕另外两家,而他为了自证清白,磕得格外带劲儿,如今想来,唯有苦笑了。
他问道:“我就想知道,早几年间张教主就在下这盘棋,你凭什么把注压在我身上?”
这也是王保保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若他天赋平平甚至半道战死沙场,这些谋划就全都打了水漂,只有他的表现都完全符合张无惮的预期,才能达到借力打力的效果。
张无惮道:“哦,我这人生而知之,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王保保在被他的副将呼和质疑时也曾经提出过这种猜想,但张无惮真这么说了,他却全然不信,听了只是摇头。
“我不仅知道世子是天纵之才,”张无惮笑道,“我还知道我的手下中,有那么一两个人不老实了。”
王保保垂了一下眼睛,兴致缺缺地扒拉耳朵,这就完全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
张无惮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我送你上路。”
王保保犹豫了好一阵:“我依稀听闻,敏敏落到你手里了?她、她现在还好吗?”
“她还活着。”张无惮道,“我留着她还有些用处。”
王保保叹了口气,他不担心赵敏的生死,反倒担心她为了救父兄做出对不起元廷的事儿。这么一想,他死在张无惮手中也有好处,起码赵敏绝不可能再跟张无惮谈条件。
他闭目待死,张无惮还想让王保保选个死法,却有人从房梁上跳下来,直接一剑刺入了王保保的心窝,鄙夷道:“哪来这么多废话?”
张无惮叹道:“临到了了,总要给他个有尊严的死亡。”他善待王保保,倒不是看在他军事才能的份上,而是敬佩这人最后的坚守,又道“太平王派来的信使就是你?”
太平王,求退货,这人一来就扒房梁听墙角,还打断了他的叨叨,怎么瞧都不像是为了和谈来的。
宫九将剑尖的鲜血在王保保的袍子上擦干净了,冷笑道:“他提的条件是要当异姓王,我告诉他,在你的手下当异姓王,那是嫌命长了。”
“……”你就这么直接把底牌掀出来不太好吧?张无惮一笑,宫九这么够意思,帮着他噎自个儿亲爹,他也照实说了,“不说我如何,单历史上异姓王,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太平王要真敢提这条件,他保准面怒心喜,故意刁难一阵就应下了,待转头坐稳了位置,第二年就要对他们下手。
宫九摊手道:“你瞧,我说得对嘛。”老头还凶他,不识好歹。
人家父子间的事儿,张无惮不予置评,就算宫九怀疑自己生母是被太平王害死的,也不一定乐意看到旁人说他亲爹的坏话。
他只是道:“那太平王究竟想如何?”
宫九道:“兵权是留不住,好歹得有一场泼天的荣华富贵,还要你一天抽我……”他低头数了半天,“三顿吧?”
要私自加条件,好歹提个靠谱的。张无惮呵呵:“大家都为反元出力,这个自不必说,我定不会亏待王爷的。”
太平王也算识时务了,这是个老油子,就算没有宫九拆台,他怕也知道异姓王根本就是个坑,提异姓王也不过是漫天要价,等着张无惮来坐地还钱,谁想到宫九根本就不向着他。
宫九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说的,你这人这般好名,他只要低头得快,建国后又乖乖听话,起码一个位高的虚职是跑不了的。反正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又不做官,等他死了,家产地产还不都是回到你手里?所以他活着时,怎么加恩厚待都无所谓。”
张无惮还真是这么想的,让他一一说中了,也是给噎得不轻,笑道:“若是平南王也这般好摆平就好了。”
宫九嘴角下垂着,冷漠道:“也是平南王世子亲自来的,叶孤城没有跟随,有传言说,叶孤城同平南王父子起了嫌隙。”
平南王发家都是靠着叶孤城继承的大宋财产,何况他名下就叶孤城这么一位大高手,连世子都是随着叶孤城学武——平南王的心计同太平王不可同日而语,只消他知道不能跟叶孤城掰,就会想办法重新将他笼络住。
张无惮道:“这个不妨事。”想到宫九一向消息灵通,便道,“大都如何了?”
“王保保刚被擒,七王爷就带着皇帝手谕,围了汝阳王府,将汝阳王打下大牢。”宫九道,“七天后皇帝会亲自去刑部审问汝阳王,你要刺杀他,可以在那天动手。”
张无惮:“……”哥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这技能要是遗传的,那太平王一直探查不出的真名其实是“风清扬”吧?
他叹了口气:“消息可靠吗?”这人幸好有病,否则他绝不能留。
宫九道:“可靠。”
张无惮却摇了摇头:“有这个必要吗?”
“汝阳王父子在军中威信极高,何况王保保在最后几战中也发挥出了最高的水准,杀了你们不少人,大都质疑七王爷判断的人不在少数,只有皇帝亲自审问,才能服众。”宫九说罢,愣了一下,低头掰手指,喃喃道,“那王爷排行第七,没错吧?”
张无惮笑道:“王保保三天前被抓,再往后拖七天,他们生生关押汝阳王十天才审,有这个必要吗?何况皇帝早早就放出消息来,不怕有人伺机而动?”
知道他想刺杀皇帝的,除了令狐冲、张无忌,也就只有金九龄了。按理说金九龄不会出卖他,可既然宫九知道了,就说明消息到底还是漏了,怎么漏得不重要,重要得是他不能冒险。
宫九也就算数不成,其他倒是一点就透:“你怀疑他在设局引人入瓮?”
张无惮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好事,起码我有足够的时间,在见完平南王世子后再赶往大都。”如果皇帝真的打算亲自审问汝阳王,起码在七天内是不会有什么动静的。
宫九道:“这个你放心,平南王的条件比我老头的还不苛刻。”眼睛在张无惮的鞭子上扫了一圈又一圈,问道,“我今天算帮上你的忙了吗?”
除了这人竟然抢先杀了王保保让张无惮有些不满意外,他还真觉得今天的宫九可爱了许多。张无惮不是没想过拿白蟒鞭吊着宫九当情报头子,可惜这人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大,他倒情愿短期来一发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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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世子一身白衣,没了昔日光明顶上的清高,言谈举止十分客气。正如宫九预料得那般,平南王的条件并不苛刻,只是提出希望张无惮给世子自由,让他当一个纯粹的江湖人士,仗剑天涯。
平南王世子从头到脚都不是个侠士,何况一个卖东西赔本的商家肯定另有所图,张无惮面上却不动声色,客客气气将他送走了。
令狐冲转出来道:“九公子呢?”他也就来九龙湖的第一天见过宫九一面。
爽完了就跑了呗。张无惮笑道:“不必理会,走,咱们去大都。”
“总算可以启程了?我去叫人。”令狐冲一笑,不多时领着张无忌出来。
张无忌到现在还有些别扭,倒不是为了孩子——但是最好也有人能告诉他他哥到底许出去了他几个孩子——低头道:“我跟你们一路吗?”
“这有什么了?回九龙湖在路上跑了三天,你还没习惯吗?”张无惮不在意道。
张无忌挠头道:“我是还没想好怎么跟爹娘说呢。”
张无惮警惕道:“那我还是跟你最亲的人吗?”
张无忌想了半天,诚恳道:“我说这句话时,实在是没带脑子。”
你现在也没带脑子啊,难道不会反悔耍赖吗?张无惮实在觉得这弟弟可爱,又搓揉了好一阵他的脸,疼爱道:“这几天是不是瘦了?”揉起来都没以前手感好了。
张无忌大喜,投桃报李,费力地将头弯下,埋在张无惮脖颈间,故作惊讶道:“咦,哥你是不是长高了?”
令狐冲咳嗽道:“走吧?”有完没完啊?
距离至正帝放出风声的日子还有五天,时间宽裕,他们先赶至大都附近,又伪装成农夫,换上了骡车,混入了城中。
此时大都戒备远称不上森严,白日内来去自如,一路上倒是听人谈及了汝阳王府之事。张无惮驾着骡车去王府门前溜了一圈,见连大门都给拆了,两旁守卫也任由他驾车走过,唯有叹息了。
刑部在城东,他们却选了城西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等一切收拾妥当后,令狐冲问道:“什么安排?”
“安心住下,且看至正帝如何处置汝阳王。”张无惮道,“若是他放了汝阳王,我们还需等待,若他将汝阳王斩首,这才是动手之机。”
汝阳王一死,皇帝就遭到了暗杀,固然皇帝早就得到风声说有可能会有反元人士刺杀,可他却没有声张,而是设计引君入瓮。待他死后,忠心于皇帝的官员就该疑心到七王爷头上了。
张无惮尝到了借力打力的甜头,这次也顺手用出来了。
倒是张无忌溜达了一圈回来,惊喜道:“哥,后天是鞑子的大游皇城日啊!男男女女都会游街,更有无数花灯展览,咱们上次来大都也碰上过呢!”
张无惮瞥他一眼,眨了眨眼睛:“哦?”扭头翻窗户走了。
张无忌现在一瞧他眨眼睛就浑身发毛,连忙道:“怎么?”
“这是不知道又算计上谁了。”令狐冲宽慰道,“没冲着你来。”
张无惮这一走直接到第二日半夜才回来,一屁股坐在床沿,得意道:“明天的游皇城,等着瞧好戏吧。”
张无忌这时候早就睡了,倒是令狐冲喝了点小酒精神还好,笑嘻嘻道:“你这欺负谁去了,心情这么好?”
“金九龄。”张无惮脸梢一下就拉了下来,森然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我当然得给他找点麻烦了。”
虽然消息不是金九龄有意漏的,可是也是他办事儿时不小心走漏的。横竖这人事后就要被他打发滚蛋了,张无惮对他的工作能力很不满意,可也只好发发火泄泄怒气就算了。
张无惮跟令狐冲吹嘘了几句就算了,时间实在不早,两人洗漱一下就倒头睡下了,次日大早就被锣鼓和蒙古号角声吵醒了。
令狐冲翻个身拿枕头闷住头继续睡,张无惮却一下就跳起身来,简单洗漱一下就急火火出来了,问道:“到哪里了?”
张无忌早睡早起,街上声音还没响起来他就已经起床打拳了,此时也坐在墙头看得乐呵:“还只是地方上的小官送上的花灯仪仗队,不怎么好看呢。”
他们说着,四匹马车拉着一个戏台子从街上走过,上面一群戏子咿咿呀呀唱着。张无忌指指点点:“这个是‘李存孝打虎’,后面那个是‘唐明皇游月宫’,咦,竟然还有吐火吞刀的杂耍,哈哈!”
武当山上的农户生活富足,有嫁娶大事时都会叫台戏班子来,张无忌每次都领着一帮小道士嘻嘻哈哈下山凑热闹,对每场戏都能说个一二三。
何况这些戏台比民间戏台好了不知凡几,张无忌看得津津有味,却也留心到他哥心不在焉时不时向着街角看一眼,于是问道:“哥,你等什么呢?”
“这些队伍都是从城门开始,绕城走一圈,也会路过皇宫。”张无惮喃喃自语着,突然一指街道尽头,笑道,“来了!”
张无忌顺着瞧过去,见还是一个戏台,台子上演的是魏文帝曹丕死后,小皇帝曹髦担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唱段。
他奇怪道:“这段子我还没听过呢,一点都不出名,谁家放这个?”
张无惮笑道:“你瞧前头士兵打出的旗帜,这不是六扇门金总捕家的队伍吗?”
这一台戏还没完,半个上午的光景,有十多台类似剧情的戏班子路过此地,张无惮一次次留心数着,在数到“十三”的时候,便见一队元兵匆匆赶过来,将这一队人马都押走了。
朝廷有了反应,表示有高层留心到今年的戏台子出问题了,这几桩戏指向性颇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