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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做得不留余地，你舍得让她承受这一切？
从江一盈那边，陌希知道表哥陌斯晋又在瞎起哄了。
人家男粉丝强吻强抱他的女神洛婳被起诉了，结果他非得在那边闲着没事干蛋疼，让陌氏集团的律师团队搀和进来。
居然还站在道德的对立面，力挺那个扰乱秩序严重侵害她人人身并对她人造成身体及精神伤害的男粉丝。
陌希不得不说，自己表哥的有些行为，还真是难以看透。
说他抠门吧，确实是。
可这会儿，他倒是不心疼钱了。
公司每天养那么多法律顾问那么多精英律师，那么烧钱。他居然都让自己强大的精英团队去帮一个被道德所唾弃被公正所鄙视的男人无偿辩护。
“爷就不能做件正经事，帮你恶心恶心那个女人？”
被问及此事时，陌斯晋的回答，瞬间让陌希感动满满。
原来，是为了帮她恶心洛婳？
突然之间，她只觉得这一对比，还真是极为鲜明。
苏衍止为了洛婳，抛下她和岩岩跑过去帮洛婳脱离男粉丝的魔掌，甚至之后便让衍丰法务部那边跟进这个case，力求让那个男粉丝赔得倾家荡产不说还必须得蹲牢子。
而她表哥，则和苏衍止对着干，站在那个男粉丝立场上，极力维护，恶心洛婳。
还真是挺可笑的。
人家洛婳又不是没有经纪公司又不是没有为她出头的人，苏衍止偏偏要蹚这样的浑水……
连她表哥都知道洛婳的存在是她的难堪，所以为她出头。
可苏衍止，却为了洛婳做到了如此极近维护的地步。
元旦上来，陌希只觉得公司里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怪怪的。
之前每日一束雷打不动的一大束蓝色妖姬，已经让所有人深信不疑那是苏衍止送的，也深信两人恩爱有加如胶似漆。
可法务部那边也不知道是谁漏了风声，将苏衍止力挺洛婳的消息传了出来。
大家也不是傻子，结合前段时间苏衍止和洛婳的绯闻，再结合海族馆苏衍止护着洛婳的举动，便忍不住多加揣测起来。
是否，之前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澄清的有关于自家总裁和洛婳的关系，其实根本就是假的？而总裁夫人会出面替两人澄清，不过是不想总裁陷入出/轨的丑闻中？
毕竟……
总裁夫人当时在现场说了一句“刚刚宝宝突然踢了我一脚……”，引起媒体大肆报导。
可如今，也没见总裁夫人有任何怀孕征兆啊。
平底鞋只是她生活的备用，最多的时候依旧是高跟。
而且，花粉一般都含有某些化学成分，如果落到较为敏感的孕妇皮肤上或被吸入呼吸道，就可能引发过敏，强烈的花香则更容易加重过敏症状。
一般而言，孕妇最好少接触花。
之前他们只顾着觉得苏总送花太过于浪漫，高调秀恩爱。如今想通这一点，突然便意识到，总裁夫人可能真的没有怀孕。
没有怀孕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两人之前在记者招待会上秀的恩爱可能都是作假！
那么，苏总和总裁夫人的关系以及洛婳的关系，就必须得重新审度了。
一时之间，这成为办公室最新八卦，迅速传播开来。
每个人看陌希的眼光都从最先的谄媚与敬畏躲闪，到了现在的明目张胆以及探究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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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丹尼斯看不下去了，暗地里制止了这些八卦好几回无效之后，不得不对当事人陌希说了。
“夫人，这事我还没跟苏总说，毕竟他从不管公司里传的这些八卦。他只注重每月创造的业绩以及年度收益。”
陌希点了点头，并没有直接去总裁办，而是去了法务部。
“乔经理，方便聊一会儿吗？”
敲开乔子健办公室的门，陌希不请自入：“只耽误你十五分钟，我说完就走。”
高跟靴敲击在大理石地面，她的脚步沉稳，上身的衬衫领毛衣束缚在黑色打底裙中，黑色竖纹的修身OL长款风衣飘逸有型，窈窕的身姿尽显。
即使苏衍止好几次严令禁止她穿高跟，她依旧我行我素。
在外，若没有高跟的支撑，那些所谓的气场也会因其而失色。
乔子健微微一怔，最近公司对陌希的传言是四起，他可以不负责任地将其撇清，将源头追溯到苏总在澄清与洛婳关系之后依旧为了维护她而在海族馆与她亲密无间。
可到底，他做不来不负责任的时期。
所谓的传言最终的源头，不是那些新闻报导，反倒是他部门接手的洛婳被强吻案。
他心里头明白，陌希这次是兴师问罪来了。
“夫人，请坐。”
“你可以叫我陌秘书或陌小姐，我可当不起那声夫人。”
冷嘲出声，陌希并没有坐，而是居高临下般对上办公桌后坐着的乔子健。
自然是不敢怠慢，乔子健硬着头皮，忙站了起来：“夫人，这次是我这边管理不当让手下将苏总帮洛小姐当官司的时期传了出去。”
即使是秘密庭审，申请不公开，到时候也会有不少记者听到风声之后围堵。
所以想要让所有人不知道是苏衍止出面力挺洛婳为其维权，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如今，也不过就是将这件事提前公诸于众罢了。
对于流传出去的消息，对于在公司内传得风言风语的八卦，陌希无力去管。
可对于这个case，她却必须插足。
“乔经理，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管理不当存有歉意，那么，立刻停止跟进这个case。不管是你还是衍丰旗下任何一家子公司的法务人员，都不得掺合此事。”
掷地有声，陌希面色坚毅，抛出自己的决定。
“但苏总那边已经吩咐下来为洛小姐讨回公道……”
乔子健忍不住出声提醒。
他也曾跟陌氏集团法务部那边的江小姐沟通过，询问陌氏集团如此大作为非得站在道德对立面维护这样一个男粉丝的原因。
那边给他的答案是，人家陌少对于这件事乐见其成，就喜欢自己讨厌的女人被恶心。
他是当真佩服江一盈背面如此说自家顶头上司。
不过他也多多少少猜到了，陌斯晋这样做，估计是真的挺讨厌这个和自己表妹夫传出绯闻的女人的，起码他那样做，绝对有维护自己表妹的成分在里头。
可是……苏总这边……命令已经下达，他不可能不做。
将从江一盈那边得到的消息汇报上去，至今也没得到苏总的批复。
既然没批复，那也就代表之前下达的命令依旧得执行。
苏总让执行，可总裁夫人却让停止。
发工资的是苏总，孰轻孰重，他自然是清楚得很。
可这位总裁夫人，他也不好得罪。
乔子健陷入两难境地，还是企图以苏衍止为掩护伞，纡回地拒绝。
“要不，我先将夫人您的意见向苏总汇报上去……”
“乔经理，既然你唤我一声‘夫人’，那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这个case，立刻停止跟进。手头掌握的所有资料不得自行备份，今天下班前全部交给我，由我进行销毁。苏衍止那边我会去说，绝不把你拉下水。可若你一意孤行，那么抱歉，苏衍止一天不把我从总裁夫人的位置上拉下来，那我绝对一天都不会让你在这把椅子上过得舒坦。”
话已经放下，陌希深沉地看了一眼明显处于震惊状态的乔子健，迈步走了出去。
背影坚定有力，带着一抹凌厉之势。
她身后的乔子健，直到她走得没了人影，才意识到什么，拖过左上方的座机，按下苏衍止的直达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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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希发现，自己似乎是被公司上下的所有员工给孤立了。
中午用餐，员工餐厅内，形形色色职业装的男男女女，喧闹异常。
她端着餐盘在某个位置坐下，瞬间，原本该桌上坐着的正八卦着什么重大消息的其他几人便如临大敌般，端着餐盘火速走人。
蹙眉，陌希咬了一口糖醋排骨，明明很甜，却甜中有涩。
之前即使她被爆出了和苏衍止已婚的消息，大家对她又敬又畏，可到底还是有些巴结的成分在，喜欢与她一道用餐。
如今，却见着她就躲？
还是说，怕她听到他们在谈论她的八卦？
没什么胃口，她只是吃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将餐盘端到回收区，便打算坐电梯去办公室拿几本书就去T大了。
反正苏衍止批准她可以随时请假去上课。
已经一月份，相比于同校的大学生，他们这批研究生分子期末考试考得有些晚。
虽然考的科目比较少，可到底还是马上就临近了。
下午会进行期末考之前的最后几堂课的总结学习。
等过了这几天，下星期三开始，便会有密集的考试，直至全部考完。
之前她脚上打了石膏还坚持去上课，给老师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平时分应该是没问题，好歹会给个同情与赞赏的高分。只要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发挥正常就行。
陌希刚走出员工餐厅打算去坐电梯，岂料却见餐厅门外，苏衍止静静地站立，身姿颀长，讳莫如深。
身上的黑色西装衬得他光风霁月，又有着几分肃穆与凛然之势。眉深深拧着，俊脸有些僵硬。
他一般是到高管餐厅那边用餐，虽然属于同一层楼，可与员工餐厅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所以他应该乘坐另一边的电梯才对。
冷不防瞧见他居然站在这儿，陌希愣了下。
也不知他站在这儿多久了，难道瞧见了她刚刚在餐厅内不被人待见的一幕？
看来，又有的被他鄙视了。
收敛情绪，唇角弧度摆出适宜的角度，陌希低声：“苏总居然也来员工餐厅体验民情，那我就不打扰了，苏总用餐愉快。”
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清冽得不苟言笑。苏衍止看了她一眼，长臂一伸，突然便将她拉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太过于近。
近得陌希都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
稍微一抬眸，便能够数一数他的眉毛，或者，踮起脚尖狠狠咬上他的鼻子。
“陌秘书，今天中午和海生的张总有约，你就是这样帮我安排行程的？作为贴身秘书，自己先吃了个饱却让上司饿着去赴酒局，似乎说不通吧？”
总裁电梯门打开，将她往电梯内一拽，苏衍止身姿利落，动作迅速地按下闭合键，按了负一楼。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苏衍止自始至终都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一个交代。
看来，乔子健已经将她刚刚的要求转达给他了。
耸肩，陌希嗤笑：“如你所愿，我在衍丰集团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被孤立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好受。”
明明是笑着说的，可眼睛有些酸疼，她忍不住揉了揉。
自从住在外公那边，距离公司便更远了许多，再加上早高峰堵车，她必须得提早很久出门。
所以起床比较早。
再加上她晚上失眠，也便导致了睡眠时间严重不足的情况。
双眼发酸，是正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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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止见她突然之间揉眼，俊脸有些绷不住了：“哭什么？我又没说重话。”
语气，也不自觉放柔了下来。
眼睛本来就比较酸了，还得忍受旁边的男人，陌希索性背转身闭上眼不去看他。
一把揽过她，苏衍止将她揉着眼的手挪了下来。
瞧见她的眼睛发红，他目光滞了滞。
“你会被孤立，我也始料未及。”
这句话，算是解释了。
坐在公司最高位的人，如果没有人向他汇报，很可能会变成瞎子和聋子。
那些八卦，自然不会有人积极地汇报给他听。
也便是刚刚听了乔子健的汇报，以及话中隐隐约约的暗示成分，他才意识到这件事在公司会对她造成怎样的影响。
即使冠上了总裁夫人的帽子，地位稳固，终不及人言可畏。
“苏总这是内疚的表示？”陌希听着苏衍止的语气，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缩了回来，“别别别，可千万别内疚。我已经警告法务部那边停止跟进洛婳的case了，你该朝我开炮的就尽管开，我还等着承受呢。”
深沉的视线锁住她，苏衍止突然之间唇角勾了勾。
“嗯，那个case我已经重新批复给乔子健了，目前为止收集到的资料他下午会递交到我这边，由我直接销毁。”
脸上的表情可谓姹紫嫣红，陌希俨然一副幻听状。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苏衍止居然让法务部停止为洛婳维权，更是将好不容易收集齐全的足以为洛婳打赢这场官司的所有证据销毁？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到时候上了法庭，洛婳这边所持的证据可能就是零。
没有海族馆的视频监控，没有男粉丝强吻强抱她的监控录像，也没有当时自告奋勇作证的目击证人证词。
对于陌斯晋那边的法律团队而言，这无疑便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他们完全可以抓住这一漏洞趁虚而入。
狐疑地瞧着苏衍止，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陌希被他牵着走了出去。
突然之间，她意识到什么。
监控录像销毁了，保不准海族馆那边还有备份。证人证词销毁了，保不准还有其他千千万万的证人愿意站出来。
所以，其实销毁与否，意义根本不大。
顶多，是需要费些时间重新采集。
苏衍止牵着陌希的手便想将她往副驾驶塞。岂料她却蓦地回神，直接甩开他的手绕过车头走向驾驶座。
打开车门，她坐了进去。
“身为秘书，还是由我开车载苏总过去比较妥当。”
这一口一个苏总，还真是有够疏离。
苏衍止也不计较，随即坐上了副驾，系上安全带。
“放心，一旦销毁，就是彻底销毁，绝对不会有备份。到时候必定是洛婳的经纪公司委托律师处理此案，至于他们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来重新收集证据，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耳畔突然传来苏衍止醇厚磁性的声音。
陌希拧动车钥匙的手突然一颤，差点让车子陷于熄火。
“做得不留余地，你舍得让她承受这一切？”
喃喃着，她启唇。不知不觉中，语气中竟少了那丝强烈的嘲讽与排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