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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萧纪希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烫得能煮熟两个鸡蛋了。
邵毅家的客厅采光很好,阳光从落地窗外打照进来,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却不及他深邃双眸中闪烁的温柔明亮。
空气里弥漫着悸动的因子,微妙而谨慎。他们静静的对视着,他的大手一直握在她纤细的腰间,右手裹住她的小手,她感觉得到,他的掌心都是炙热的,如同他的眼神一样。
一个多月前,她在荧幕上对他一见钟情,信誓旦旦地说要追到他,怎么到了现在,他就在她面前亲口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她却不知所言。
感觉到她慌乱的心跳,邵毅英眉微锁,轻轻地唤了她一声:“小希,怎么了?”
希希慌张地避开他的目光,脸颊潮红得无以复加,整个人都凌乱了。邵毅很有耐心,安静地等着她的回答,她如此反应,却也是让他有一丝紧张。
良久,她快得不真实的心跳终于缓缓平复下来。希希眼帘微垂,浮现出一丝黯然,轻声开口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应该是个经验丰富的撩男高手。”
邵毅怔住,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仔细想来,他一开始的确是这样认为的。她一开始如此狂热,他以为她只是他的粉丝之中“有关系”的那些,后来才发现,她说要追他,竟是如此认真。从扮成饭店服务员到片场探班的疯狂举动,与他看到的她在媒体面前表现出来的端庄优雅,大相庭径。
甚至那天在巴黎,他向她坦白之后,她主动吻了他。
邵毅看着希希,不知如何作答。希希微低下颚,羞窘地看向了别处,犹豫着开口道:“那天在巴黎,我说那是我初吻你信吗?”
邵毅愣住,想起来些什么,竟说出了两个字:“难怪。”
没想到他竟然会说难怪,希希抬起眼来看他,眼里满是惊诧。接触到她的眼神,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说:“你懂的。”
你懂的,他的意思是,她除了一开始主动去碰他的嘴唇以外,完全没有回吻他,她整个大脑处于缺氧状态,连去回应他缠绕的舌头都不会!
她的脸红得无以复加,下意识地想推开他的胸膛,却被他有力的手臂更紧地箍住了腰。邵毅眼里笑意不减,声线暧昧迷离:“我的小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羞了?”
还没在一起呢,就我的小希……
他炙热的气息吐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她才意识到,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希希轻轻地咬了咬下唇,过了半晌,才重新开口道:“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才上高三,他们为了不影响我没有很快告诉我,那时候我四处艺考,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对劲,一直到我被沪传录取之后,妈妈才终于告诉我了。”
她的神色黯淡下来,邵毅抿住唇,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眸子。
“我当时觉得……很不可理喻,这种狗血的剧情居然居然发生在我们家,虽然我也有一些朋友的确因为家族联姻十六七岁就订婚了,但是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是义无反顾地去找了那个女人。我后来觉得,感情这种东西,太不真实了……”
所以,两年多了,她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
邵毅听她说完,心头一颤,很快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沉着而平静:“小希,”希希抬眼看他,他给了她一个定心的微笑,笃定地开口道,“上帝只是把爱情放在了两个人之间,并不是放在了两个对的人之间,所以,我觉得我是幸运的,我想好好珍惜这份幸运。”
他的眼眸里,好像装了满天繁星。
她的心陡然陷落了下去,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炙热的薄唇在下一秒夺去了呼吸。他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轻轻地撬开她的贝齿,强烈地占据了她口中所有的空间。
相比起巴黎那一晚,这个吻更为绵长而温柔。
ii.
那天希希走后不久,邵毅就给纪敏打了电话,约了时间面谈。
正好纪敏这几天有空,他们就约了第二天下午,在沿江的一处餐厅喝下午茶。
邵毅出现的时候穿了一身简洁的休闲装搭配板鞋,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和帽子,英挺的鼻梁和硬朗的棱角却也是足够吸人眼球。他走过餐厅时,在座的顾客只是抬眼轻轻一瞥,就算认出了他也不予置声。
上流社会的餐厅有绝对的私密性,你有你的名气,我有我的钱。
纪敏订的座位比较靠里,邵毅来到她面前时,她起身迎接他,与他握手相互致意后,邵毅摘下了眼镜和帽子。邵毅也仔细看了看纪敏的五官,希希除了继承了她一模一样的脸型,其他的确实不是很像啊。
从业二十余年,纪敏在业界的地位已是相当资深,与邵毅说话时还是有一定的架子的,好在他也谦虚,谈吐处处恭敬谨慎,礼貌得体,十几分钟下来竟惹得一向严肃的纪敏总裁连连发笑。
纪敏也是性子直爽的人,纪传也用不着口舌去介绍,很快他们便切入了正题,纪敏利落地开口道:“三七分,周边收入二八分,你应该知道这个数字是什么咖位。”
邵毅问:“片酬还是按我现在的?”
过了片刻,纪敏才说:“算上现在拍的,你手上还有两部电视剧,签了之后我保证下一部戏开机之前你的片酬会涨到一倍。”
一倍,还真不是个小数字,已经接近二线上层了。
邵毅眼里有小小的惊讶,很快纪敏又接着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了一张电影脸。”
电影脸,就是将你的五官放大到一两层楼那么大之后,依然令人赏心悦目。这样的脸,不仅非常适合拍电影,还非常适合拍广告。
邵毅一怔,说:“拍《狼烟》的时候胡导表扬了我不少,但是还没有这么直接的肯定。”
纪敏一笑,道:“老胡嘴犟,从不夸新人,我私下咨询过他,他很赞成你走电影线。等《狼烟》上映了,会有更多人发现这一点的。”
邵毅又问:“纪总的意思,让我拍完这两部电视剧之后,就转电影圈不再拍电视剧了吗?”
“难道,你不想?”
邵毅犹豫了一下,说:“拍《狼烟》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还有许多需要提升的地方。”
“老胡跟我提过下一部电影有意继续找你,虽然是男二号,但是是个反派,非常考验演技,”纪敏顿了顿,神色更专注了几分,道,“这部片子,是他准备冲柏林的筹码,随便一个奖都比你在华剧盛典上拿最佳男主角的分量要重。”
邵毅有些惊讶,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一笑,说:“我何德何能,纪总如此抬爱。”
纪敏仔细地审度着邵毅的脸庞,诚恳得一丝不苟,然后道:“你有你这个年龄少有的稳重,前几年的经历相信也把你打磨得更加顽强了,适合往超一线拼杀。”
邵毅认真地颔首,道:“多谢纪总赏识。”
“还有,我准备让你跟着沈杏芝,具体的项目和资源,你还需要跟她面谈。”
沈杏芝都搬出来了,邵毅完全感受到了纪敏对他的器重。沈杏芝是纪敏多年战友,名字虽柔气,行事却是雷厉风行,为纪敏带出了三位影帝影后,架子虽大,但只要纪敏开口的事,她从不说不。
邵毅抿住唇,眸子里似有隐忍,却没躲过纪敏的捕捉,她直视着他,开口道:“我想我刚才说的,似乎都不是你最关心的事。”
一个演员,而且是一个处在事业上升期的演员,连片酬和前景都不是最关心的事,说出去也许不可置信。
邵毅微怔,抬眼看向纪敏,却不再犹豫,开口道:“希望纪总原谅,我想知道,您对我和小希之间,希望怎么处理?”
纪敏愣住。她以为他还有其他的顾虑,比如说和原公司之间的纠葛,却没想到是这件事。纪敏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不是拒绝她了吗?”
邵毅微皱眉,很快开口:“我之前婉拒,是因为觉得自己太忙照顾不好她,但我是真心喜欢小希的。”
对面雍容优雅的妇人轻轻挑眉,眼底掠过一丝意外。纪敏思考了一下,说:“可能你不太了解她,我觉得你们的性格不大合适。”
“小希确实和我接触过的许多女孩不一样,也不是我认知的那种文静乖巧的女孩,但是这也是她吸引我的地方,我愿意慢慢地去了解她。”他的语气非常坚定。
纪敏很快说:“我带的艺人都不兴绯闻炒作这一套,你目前是零绯闻,我对我女儿的要求也是一样,一旦你们被曝,以后大家对于邵毅的绯闻女友和主持人萧纪希,对前者的印象会更深,这不是她想要的。”
邵毅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