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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咎下。
南宫逍遥将遮挡住他们实现的水仙花挪走。
不动声色的指着那人,那人长得干瘦,脸细长,眯缝眼,长的没有那么引人注目,放在普通人的人堆儿里就是煤渣子那类的:“他叫二棍,这人你可能在派里注意不到,不是出力的弟兄,在派里没事儿干干杂活,拿的银子也不多,经常被人使唤,为人很老实,可他不知被谁买通了,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合相互勾结将外面的机关告诉了那人,所以导致了那些人突袭白月派外围的情况,因为他举足轻重,所以我们之前查名单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他,直到有人发觉这些杂活好像没人做了,所以大家才注意到他,查死去的弟兄里面没有他,所以我料定他还活着,找他,我可是费了好半天劲呢。”
南宫逍遥捏着折扇仰躺在木椅上,一副‘你快来夸夸我’的德行。
白瑾泽看着那个叫二棍的人在原地来回踱步。
“已经证实了?”白瑾泽摸着下颌,饮了口酒。
“懒的理你。”南宫逍遥懒懒道:“要不你自己去查证一下,我在这儿睡个回笼觉,有事儿叫我。”
脸边卷起一阵风。
睁眼一看,白瑾泽那家伙居然跑了。
“嘿,你这狗脾气,等等我啊。”南宫逍遥追了出去。
“磨磨蹭蹭的,我看你只适合在花街上逛。”白瑾泽看了他一眼懒散的样子,道。
南宫逍遥打了个哈欠,捂住嘴:“嘿老白,不带这样过河拆桥的啊,帮你找到了叛徒你却如此。”
两个人隐匿到了一个小巷子。
二棍前后左右的看了看,吸了吸鼻子,又用袄袖子擦了擦鼻涕。
南宫逍遥‘啧啧’两声儿:“好料子也让他糟蹋了,看来不用自己的银子买衣裳是不懂得珍惜,说擦鼻涕就擦鼻涕了,老白,你猜猜这个人背后是谁?你说会不会他傍上了花街哪个有钱的姑娘啊。”
白瑾泽冷飕飕的看着他:“你满脑子除了花街还有什么?”
“琉璃。”南宫逍遥不要命的吐出这两个字。
“活腻了。”白瑾泽用手指点点他。
那个二棍拐到了一个巷子口,鬼鬼祟祟的来到角落里,假装跪在地上整理缎靴,一只手却涌宽大的袖袍做掩饰,抠掉了一小块儿砖并将什么东西塞了进去。
这一切做完后。
二棍大摇大摆的朝拐角走去。
“事情办完了,要不要去喝花酒啊。”南宫逍遥倒立在墙根上。
“啊,你谁啊。”二棍明显吓坏了,一个哆嗦,尿差点出来。
南宫逍遥从墙上折下来,拍了拍掌心:“连我都不认识啊,看来你发了财眼睛都变的瞎了。”
二棍揉了揉眼睛:“南……南宫……南宫宫主。”
“诶,还行,没忘了我。”南宫逍遥乐呵的吹口哨:“不过嘛,我觉得你见我没用,瞅瞅你后面。”
“后……后面?”二棍傻呆呆的看着南宫:“后面还有人。”
“看看喽。”
二棍转过头。
白瑾泽如挺拔的白杨树悠悠的站在那里,指尖还夹着适才二棍塞进砖块儿的纸条秘信。
二棍这下彻底傻了,跪在地上,带着哭腔:“白……白掌门。”
“二棍,你背叛白月派,和外人勾结,将机外重门机关的秘密泄露了出去,你该当何罪!”白瑾泽不怒自威。
“白掌门饶命,白掌门饶命啊。”二棍一直磕头:“那……那人威胁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只是泄露了外重机关的秘密,还好损失不大,希望白掌门放过我。”
白瑾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损失不大?死了那么多弟兄你说损失不大,跟着我回派里吧。”
说着,给南宫逍遥使了个眼色。
二棍贼眉鼠眼的乱转悠着,忽然指向前面:“那人,那人来了。”
白瑾泽和南宫逍遥回头看。
趁此。
那个二棍急忙逃走。
“往哪儿跑。”南宫逍遥一个龙爪手摁倒在地:“胆儿肥了。”
二棍总算是擒住了。
将他带回了白月派。
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是告发了白瑾泽是白月派掌门的身份,还有白月派里一些内部弟兄的重要名单。
这是一个明媚的房间。
但是它建造在半地下。
阳光透过窗子将整个屋子照的如白昼。
白瑾泽给这个屋子题了个名,名叫明月阁。
寓意,所有的人,所有的秘密在这所屋子里会如明月般光耀。
一百个蜡烛烧灼着。
二棍绑在那里火辣辣的烤着他。
他冒着汗。
“我不用刑,也不打你。”白瑾泽坐在门口扇着折扇。
心静自然凉,所以他不热。
二棍受不了了,热的他全身痒痒,呲牙咧嘴的。
“只要说出来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白瑾泽端过一个盆子,里面放着凉爽的冰块儿,他的长指点了点:“这些都是你的。”
饥饿的人遇到食物会垂涎三尺。
口渴的人遇到清水想大口饮下。
受热的人遇到冰块自然是把持不住的。
更何况,二棍也不是什么坚毅之人。
他撑不下去了,只好招了。
“是……是缅甸王。”
白瑾泽盆子里的冰块儿被他捏碎。
缅甸王。
他居然折返回来了。
他想做什么?
二棍让白瑾泽用白月派的规矩处置了。
“老白,你怎么看。”
南宫逍遥啃着苹果问。
“缅甸王对我怀恨在心,他已经认定了是我害死的缅甸王子,所以定会回来报仇。”白瑾泽摸着自己凸起的骨节,幽幽道:“哦不,他不仅仅恨我,还恨琉璃,还恨皇上。”
“你直接说他恨整个大清朝算了。”南宫逍遥将苹果核吐出去。
“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白瑾泽起身:“他现在一无所有,只能破釜沉舟,他想挑拨和我皇上的关系,让皇上知道我的身份,忌惮我,将从前皇上的那些疑虑全部翻出来,他这是在走一盘很大的棋。”
南宫逍遥思虑不重,所以想象不到深入的问题。
听着白瑾泽分析的头头是道,南宫逍遥冷汗涔涔:“缅甸王这是要疯啊。”
“他现在怕什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儿都能当坟头。”白瑾泽毒舌的说。
南宫逍遥的嘴巴闲不住,扒橘子来吃,橘子皮扔的四处都是,遭到了白瑾泽的白眼,他挑唇,转移话题:“对了,听说你那皇弟信誓旦旦的保证能抓着杀死杜镖头的人,但这里面的关系太复杂,你皇弟不懂,二棍就是关键人物,现在你都已经拿下了,他该怎么办?”
“就算我没有拿下二棍他也找不到这个关键人物,他只是单纯的认为是江湖帮派杀了杜镖头,但是他却不知道我和杜镖头的关系,他现在想的是往我身上泼脏水呢。”白瑾泽早已看穿。
“你这个弟弟可真是不懂事。”南宫逍遥打趣着:“你们兄弟残杀可真是刺激啊。”
白瑾泽扒开一个香蕉推到他嘴里:“你很高兴的样子啊。”
“嗯嗯嗯。”南宫逍遥含糊的点头。
他言归正传:“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现在于他没有那么多的危险,他现在满心想着要那个亲王的位置,元霜小产,我没见着他心疼那孩子,只是心疼他的位置。”
“可真是无情啊。”南宫逍遥无奈的摇摇头。
他只是没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而已。
有时,男子不是无情,只是没遇到那个人。
*
这一日上早朝,所有的朝臣议论纷纷的。
大阿哥慎郡王和六阿哥安郡王在朝中势均力敌。
就看着谁能略胜一筹。
可今儿的气氛似乎没有这般和谐。
处处烧灼着火药的味道。
上朝前,众臣在那议论纷纷的。
白瑾泽顺便问了一嘴。
原来是慎郡王永礼抓住了杀死杜镖头的人。
“听闻慎郡王不但捉住了那个人,而且还将那个帮派都端了呢。”
“这么厉害。”
“那是,看来这回慎郡王在皇上面前可露脸了。”
“是啊,朝局要变了啊。”
白瑾泽蹙眉。
他这么厉害?
究竟连帮派都端了?
“上朝!”太监总管一贯尖细的嗓音响起。
皇上一袭明黄色龙袍,带着珊瑚龙珠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朝臣,笑容满溢:“今日朕心情甚好,慎郡王替朕分忧,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日子之内就查出了杀害杜镖头的凶手,而且还连带着那个江湖帮派一起端了,甚好,甚好,这些江湖帮派嚣张极了,早就该处理了,这次慎郡王打了个开头,那些江湖帮派定会消停消停,慎郡王也算是替朕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啊。”
白瑾泽总能感觉到侧边灼热挑衅的眼神。
他没有回头迎上去。
“慎郡王,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事?”皇上摸着胡须问。
白瑾泽心头一紧。
他顿了顿,双手抱拳,摇头:“回皇阿玛,没有了。”
“恩。”
皇上朝太监总管挥挥手。
太监总管点点头,捏着明黄色的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上,诏曰,慎郡王永礼忠君爱民,明察秋毫,特册封慎郡王永礼为亲王,赏赐绫罗绸缎十匹,黄金万两,瓷器两件,珍珠十斛。”
“儿臣多谢皇阿玛。”
慎郡王到慎亲王。
只需一步,永礼爬的真容易。
郡王,亲王,下一步就是皇上了。
白瑾泽需要迅速知道消息。
于是,他飞鸽传书传出去。
从白日等到夜晚。
整整等了半日。
白色的鸽子落到他的肩头。
信笺上说,永礼的确找了个替死鬼,不过他之前查到江湖上有一个帮派人烟散尽,早已支零破碎,所以他落井下石,直接拿那个帮派开刀。
‘当当当’
藏书阁的门响起。
白瑾泽急忙将那信笺凑到烛台前烧成灰烬。
他才想迈出步子开门。
门外想起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白学士不必出来,奴才只是来传个信的。”
“讲。”
“慎亲王让白学士去老地方见。”说罢,那小太监就离开了。
白瑾泽料到了。
枫叶老先生捏着胡须:“去吧。”
“不是现在。”白瑾泽笃定道:“适才那小太监敲了三次门,敲门的动静很慢,就像钟声,所以慎亲王是让我三个时辰以后过去。”
“没想到你们兄弟俩还这么有默契啊。”枫叶老先生笑。
白瑾泽板着脸:“我没有兄弟,也不想和他有默契。”
‘滴答,滴答’
浮漏在水面上化成了小圈圈。
三个时辰后是子时。
子时,月黑风高。
白瑾泽一袭黑色的斗篷来到了假山后。
这就是他们的老地方。
“既然慎亲王恭候已久,为何迟迟不现身。”白瑾泽知道他就在附近。
因为他嗅到了一丝挑衅的危险气息。
就相当于一个野兽嗅到了他人占领了自己的地盘一般。
一抹身影走出来。
永礼一袭石青色四团龙缎绣长袍,深眸如黑曜石:“白学士,哦不,现在应该叫你白掌门了。”
白瑾泽怔了下。
轻笑:“看来慎亲王为了对付还真是下了很足的功夫呢。”
“只要能够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全都不叫事情。”慎亲王财大气粗的说。
他修长的长指弹着自己的侧额:“既然慎亲王已经捏住了白某的把柄为何不在皇上面前,不在朝堂前告发白某。”
“你觉得我是因为善良么?”慎亲王冷笑。
“慎亲王还认识这两个字?”白瑾泽一副不可思议的嘲讽样子。
慎亲王冷哼一声:“白学士,白掌门,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我在那个江湖帮派深挖了一番居然挖出来你这么大的秘密。”
白瑾泽不作声。
“不知道本王若是继续深挖的话还能挖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慎亲王缓缓走近他。
“慎亲王何时变的这么磨叽了。”白瑾泽不想和他耗时辰:“你来找白某不是为了喝茶,也不是为了叙旧,想说什么直接说。”
啪,啪,啪。
慎亲王拍手叫好:“恩,不错,非常有江湖掌门的威风和气派。”
他冷哼。
慎亲王继续道:“用这个秘密,来换你的藏宝图,白掌门一定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白瑾泽早就猜到了,面容淡淡:“慎亲王的胃口可真大,是担心皇上的国库喂不饱你?”
“用不着你操心。”慎亲王道:“你就说换不换吧。”
他没有立即给慎亲王答复。
徘徊在假山周围思忖了下。
平日里,白瑾泽一直都是自信沉稳的。
今日,他竟然露出了如此难得的一幕。
这让慎亲王觉得这件事可以吃定白瑾泽。
他胸腔里的自信心愈发的庞大了。
“想好了?”慎亲王有些急不可耐。
根本没有心思去细细的想白瑾泽是怎么得到这个藏宝图的。
后来,得知他是白月派的掌门,慎亲王想着定是他用巨大的江湖势力来找到藏宝图并且想占为己有的。
白瑾泽站在岩石上望着月光,春风拂过,格外的舒畅:“希望慎亲王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慎亲王眼底冒着兴奋的光:“会的,拿来吧。”
“不在我身上。”白瑾泽摊开手。
慎亲王望过去:“你休想骗我,你那玉佩还挂在那里,给我。”
“慎亲王可真是愚蠢。”白瑾泽落落大方的将玉佩取下来晃在他眼前:“若是不信尽管拿去,那次,你已经发现了白某的秘密,白某会傻到随身携带么?难道我不知道换个地方么?”
他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何时给我拿过来。”慎亲王问。
白瑾泽抬眸,清冷的眸底划过一抹冷意:“我与琉璃完婚后。”
“不行。”慎亲王果断拒绝:“最迟明日。”
“不行。”白瑾泽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步:“那慎亲王就请便!”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
彼此的眸光里都有着火苗迸发。
“行,你和琉璃完婚后记得给我藏宝图。”慎亲王指着他道。
“一言为定。”白瑾泽坚定道。
慎郡王从假山离开后并没有回永和宫。
他在琉璃殿那条九曲长廊徘徊,远远的看着琉璃殿。
琉璃,我已经是亲王了。
马上,马上就会得到你了。
没关系的,就算是你嫁给了白瑾泽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等着我,等着我。
他想离开,脚步迈出去,收回来,反反复复的。
最终忍不住朝琉璃殿走去。
叩起手指敲窗阁,敲了一刻钟,烛光终于亮了。
琉璃揉着眼睛打开了窗阁,立即精神起来:“永礼,天,你怎么来了。”
“吵醒你了?”永礼问。
废话。
这是子时啊。
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困啊,你有事?你快睡,深更半夜的被人看到像什么话。”
“没关系。”永礼压低声音,看着她一脸的宠溺:“深更半夜不会有人的。”
琉璃吓的想关窗户:“没人就更不行了啊。”
“我想跟你说说话。”永礼握住她窗阁,连带着琉璃的手。
琉璃挣脱不开,只好哀怨的叹气:“永礼,你快回去吧,你说你这没事儿半夜瞎溜达什么啊,你去陪陪元霜,她才小产需要陪着。”
看着永礼的表情像吃了苍蝇屎似的,琉璃急忙改口:“那你去陪宛之,还有她的猫。”
他的神情总算有所松动。
看来永礼对凌宛之是不排斥的。
那就好,那就好,有希望是好事儿。
他站着不动。
“你赶紧走,再不走我急眼了。”琉璃拔高了声音随即迅速压下,别在把别人都招来,那可就热闹了。
他苦笑:“我只是想在你出嫁前,前来看看你。”
“那个……你看完了,可以走了。”琉璃推他。
永礼没有死乞白赖的赖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确定他真的离开,琉璃总算松了口气。
才想关上窗阁。
等等。
远处,站在树下的那个人是谁?
琉璃的脑袋里迅速窜出来一个女鬼吊死在树上的场景。
两条腿晃来晃去的。
然后伸出长长的爪子掐住她的脖子。
愈想愈怕。
她低声尖叫出来,欲想将窗户阖上。
忽地,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摁住窗子:“不许叫。”
好熟悉的声音。
她壮着胆子睁开眼睛。
原来是白瑾泽。
“喂,你怎么来了?”琉璃惊讶的在他手心里呜呜。
白瑾泽松开他,高大的身影盛着月光立在那里,幽幽的说:“幸亏我来了。”
这句话有深意啊。
糟了,莫非他看到了?
一定是,谁知道他适才在那棵树下装了多久的鬼了。
琉璃眨了眨眼睛:“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白瑾泽极其平淡的问。
“就是……那个……那个……”琉璃天马行空的晃着手。
白瑾泽盯着琉璃来回乱晃的小手,箍住她的手腕,她豆蔻的指甲圆润的如一颗颗饱满的红豆子,他臭着一张脸,如墙壁上的青苔,那双深沉的眸底蕴着一抹凉意:“真想剁了你的爪子。”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