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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以为只要不废后,任何处罚关在家门里都是可行的。”太傅不偏不向。
准确地来说,太傅在皇上面前不能偏向皇后,这会让皇上起疑心的。
皇后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半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说错一个字惹得皇上龙颜再次震怒!
既给皇后解了围,还让皇上没有那么难做。
寂静了半晌。
太监总管揉着皇上的肩膀,皇上掀起了眸子喝了一杯人参茶,把玩着檀木桌上的瓷瓶,幽幽的说:“皇后品德败坏,即日起收回掌管六宫的权利,收回凤印,在坤宁宫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来!”
皇后的心‘咯噔’跳了出来。
收回凤印,交出权利,等同于废后啊。
现在她只是徒有皇后的名而已。
太傅在心里哀叹。
皇后双手并起,朝皇上叩头,声音哆嗦:“臣妾多谢皇上。”
“你退下吧。”皇上不耐烦的朝她摆摆手。
太傅留下了,皇上招呼着他:“太傅辛苦了,每次都是亲自来送丹药。”
*
太阳升起。
永礼昨日宿醉,难过的厉害,元霜一大早就亲自下厨做了一些解酒汤,小米粥,清淡的小菜给他端来。
净面水,漱口水全都是她一个人准备的。
“永礼,你醒了?”元霜喜悦的端着漱口水朝他走去。
永礼蹙眉,想想也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冷冷的盯着她:“你又得逞了。”
“你……永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元霜尴尬极了:“昨夜明明是你情不自禁的。”
闻言,永礼嘲讽的笑:“我会对你情不自禁?你以为你是什么?赛西施?还是赛貂蝉?”
宫女们都在面面相觑,元霜觉得自己是最没面子的福晋,满脸的委屈:“永礼,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从来不会对自己不爱的人怜香惜玉。”永礼下了长塌,一把挥开元霜,元霜手中漱口水全部折洒在胸前。
“永礼,你去哪儿。”元霜不顾狼狈的自己追了出去,朝他跑的方向吼。
永礼不理她。
天寒地冻的,元霜在那儿冻的瑟瑟发抖,滚烫的眼泪流了满面。
“琉璃,琉璃,你为何不死了。”她恨啊,在这深宫,她连一丁点的温存都捞不着。
芳嬷嬷上前:“福晋,我们该主动出击了。”
元霜有些颓唐:“呵,主动出击?又有何用,皇额娘现在被禁足在坤宁宫,凤印都交出去了,女人啊,这辈子图个什么呢。”
“我们还有太傅大人。”
*
琉璃回来后自然少不了那些流言蜚语。
宫中正儿八经的格格们都喜欢坐在一起开茶话会,聊聊天。
那和乐格格特意组织了这么一场茶话会,几个格格们在一起说尽了琉璃的坏话。
她没能够如愿以偿的嫁给缅甸王子,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有时,琉璃在御花园中散步都能听到宫女们纷纷议论她:“瞧,第一次听说嫁出去的格格被退回来了呢,约莫人家一看不是正经格格觉得给他们丢脸呢。”
“就是就是,孤男寡女在路上那么多天,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没准儿早就不干净了呢。”
折断了一枝梅花,琉璃捻着步子上前,拍拍在她背后嚼舌头根子的宫女。
两个宫女回头,惊愕极了,一拂身子:“奴婢见过四格格。”
琉璃抬起清凉的眸子,倨傲的看着两个人:“你们还当我是四格格?适才说我坏话可是说够了。”
“格格饶命。”她们跪下。
“饶命可以。”琉璃胸腔的火焰升腾,她早已认出这是和乐格格身边的丫鬟,想来这些话定是她闲来无事嚼出来的舌头,要么两个宫女怎敢这般说:“但是嘴可就饶不了了。”
两个宫女吓的哆嗦。
此时,一个宫女前来,这是新晋的宫女,内务府指给她了,她自己寻到了四格格,一拂身子:“奴婢见过四格格。”
“你是新配给我的?”琉璃挑眉问。
“是。”
琉璃点点头,看着眼前跪着的两个宫女,想掌嘴却不想亲自动手。
这个新晋的宫女见状,十分有眼色的上前左右开弓甩了两个宫女的耳光。
把那个两个宫女打的嗷嗷叫唤,直呼饶命。
琉璃站着,若是在以前,想来她早就心软了。
但是现在,她绝不对心慈手软。
甩了将近十多个耳光,琉璃才让她住手,那两个宫女的脸肿的像馒头那般高,琉璃踩碎了脚下的雪块儿,幽幽的说:“你们两个的主子是谁我也知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想嚼舌头根子尽管来我的琉璃殿来嚼,别再背后咬人,这不光明也不磊落,反而让人心生厌恶,也让我看明白了原来你们家主子这所谓的正经格格居然也不过如此。”
那两个宫女不作声只会磕头。
“滚。”琉璃道。
望着落荒而逃的两个宫女,琉璃的眸子看向远方。
那个新晋的宫女捧着一个暖手炉递给琉璃:“格格。”
“嗯。”她接过,暖在掌心里,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凉。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
琉璃觉得这个丫头激灵,顺嘴一问:“你叫什么?”
“回格格,奴婢叫秋葵。”她恭谨的答。
“喔。”琉璃懒懒的应着,转头看了她一眼,确实眼生,但是又感觉熟悉,于是忽地问:“你是白学士的人吧。”
“……奴婢是内务府挑来送给格格的,奴婢不知道什么白学士。”秋葵急忙否认。
其实,秋葵的确是白瑾泽塞给内务府并从中使了一些小计策将秋葵给了琉璃。
秋葵在旁边,白瑾泽能放心,这个丫头激灵,会说话,会办事儿。
琉璃也没有继续追问,缓步走着。
皇宫,又把她给牢牢的困住了。
数数日子,已经有五日没有见到白瑾泽了。
想他,想他,想他,还是想他。
新的礼部尚书上任,听闻是一个严谨的好官。
一上任就忙着年终祭典的事情,皇宫上上下下几乎窒息了,皇上的精神愈发的明朗,似乎每日都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六宫的事宜全部交给了贵妃掌管,六阿哥也借了光,皇上近日也愈发的看重他了,经常将一些大事小事交给他来打理。
年终祭典结束后,皇上在朝堂之上宣布了一件大事。
皇上的年岁已大,打算立太子之位,郡王亲王之位。
不得不说,起初皇上的确有意将太子之位传给大阿哥的,但是皇后不争气,皇上的怒火一直压不下去,所以这件事只能暂且作罢。
这日。
朝堂,皇上龙者威严,一袭明黄色九龙旋天朝服,黑白参杂的胡须昭示着他的年岁愈发的大了。
太监总管捧着明黄的圣旨,捏着尖细的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阿哥永礼特封郡王,赐号慎,六阿哥永煜特封郡王,赐号安。”
故,大阿哥成了慎郡王,六阿哥成了安郡王。
这一册封给皇后的打击不小,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和贵妃的儿子平起平坐,都是郡王,她以为最差也是个亲王呢。
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啊。
皇后在宫中郁郁寡欢,心心想念的太子之位就这样泡汤了。
册封下来后,大阿哥也懵住了,没想到自己的六弟蔫声蔫语的和他坐上了同一个位置。
永和宫,元霜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等着永礼回来。
从朝堂上回来的永礼精神颓唐,面容灰土土的,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忽然来了无名火,瞪着元霜:“你弄这些什么,是来嘲笑的我么?”
元霜吓坏了,让那些宫女们赶紧退下,小心翼翼的来到他面前,弱声弱气:“永礼,永礼,我怎么会嘲笑你呢,你是我的夫君,你今日册封了郡王我是特意做菜庆贺的。”
“有什么好庆贺的。”永礼恼火:“区区一个郡王而已。”
元霜摇头,厚着脸皮凑近他,拥住他:“永礼,在我心中,不管你是郡王,亲王,还是太子都是一样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我要的不是郡王!”永礼的心脆弱极了,攥紧了拳头。
在一个男人最脆弱的时候深入他的内心是最好的。
元霜想抓住这个:“永礼,现在宫中朝局混乱,近日来发生的事儿也多,皇阿玛这样做也是有他的道理的,永礼你不要气馁,你身份尊贵,你是皇阿玛的长子,皇阿玛就算是有心偏向你也不能现在立你为太子或者是亲王,所以只能先压制你,让安郡王压制你,我们静候时机,相信皇阿玛消气了,一定会立你为太子的。”
“会吗?不会的。”永礼疑问又否定,信心忽然大失:“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元霜心痛,知道他指的是琉璃。
这个时候,他难道还想让琉璃陪伴他么?
“永礼,会的。”元霜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他,自打第一眼看到他,元霜的芳心早已被他夺去,这一辈子只想认定他一个人:“你有我,你还有我,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我也会帮助你登上太子之位,我爹爹也会帮助你的。”
永礼推开她,坐下,手抚着眉头,满眼的忧伤:“我为何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为何!”
“永礼,一步错不代表步步错,只要你从现在在皇阿玛面前好好表现,不要在理会别的事情惹皇阿玛不高兴,你会赢的。”元霜故意这样说,他和琉璃斩不断的感情迟早会害了永礼的。
他不悦:“你什么意思?是指琉璃?”
元霜急忙摇摇头,跪在地上,头,俯在他的膝前,轻轻的说:“不,永礼,我答应你,只要你当了太子,当了皇上,你就算把四格格娶回家我也不会说些什么的,我会让出我福晋的位置,我说的是真的,只要你不休我,只要你跟我好好过日子。”
这么卑微的要求让任何人听了能动容。
永礼的眸子闪烁,捏着鼻梁:“元霜,你何苦呢。”
“爱一个人本身就是没有理由的。”元霜早已是满眼泪水。
熏香四溢,勾的人心荡漾。
元霜跪在他膝前,胸前的风光让永礼一览无遗,配合着馨香的味道竟然让永礼有些难受,如小蚂蚁在血液中涌动似的,他摸着元霜的脸,闭了闭眼睛,调整了下呼吸,声音粗噶:“元霜,给我kou。”
元霜一愣,欣喜极了,这是成亲以来,永礼第一次主动想和她亲昵。
她定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元霜跪在那儿,主动褪去了永礼的衣裤,将头深深的埋在了他的双.腿.间。
*
故节当歌守,新年把烛迎。
皇宫充斥着新年的味道,四处都是大红灯笼,好不热闹,就连宫女们也穿的特别喜庆。
最寒冷的冬日都要熬过去了,还会怕这几日么?
宫殿红顶,金门。
古色古香的格调生出来一丝孤寂之感,不过也很快被新年的节日氛围给冲淡了去。
宫门飞檐上的两条金龙仿佛要直冲云霄,大殿四周,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楼阁中有一处巨大的华清池,池中养着金灿灿的鱼儿,昭示年年有余。
雪白的雪,大红的墙。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
古琴涔涔,钟声叮咚,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清澈的珠光,空灵虚幻。
宫殿的四角高高的挂起鎏金苏,像极了展翅欲飞的燕子。
皇上一袭对襟龙爪奔腾刺绣的图纹,穿着水貂绒的对襟马甲,那双龙眸神采奕奕,似乎与年龄有些不符。
因是新年,所以为了皇家的颜面,皇上不得已让禁足中的皇后出席这个新年宫宴,萧贵妃神采飞扬坐在皇上的右侧,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那张脸蛋儿看起来绝色,亮丽,比皇后要年轻的多得多。
皇后的脸上黯淡无光,望着在座的人,不禁感叹。
慎郡王永礼和安郡王永煜相互对坐,元霜一身华服坐在永礼的身边,琉璃等那些格格们都坐在一排,小一点的,没有封爵的阿哥们坐在格格们的旁边。
亲戚大臣们坐在另一排。
譬如:太傅大人,枫叶老先生以及白学士等。
琉璃的神色黯淡,抬起眼眸悄悄的朝白学士望去,可是白瑾泽却不给她一个眼神,反而是枫叶老先生触及她的眸子,用手肘悄悄的碰了下白瑾泽。
白瑾泽望去,琉璃咬着唇,尴尬的立即抽走视线。
心里,痛痛的。
大家畅饮美酒,皇上望着这些子嗣心中不由得美妙,忽而将视线落在安郡王永煜身上,幽幽道:“永煜啊,你何时娶亲啊。”
闻言,老实憨厚的永煜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站起身来,脸上一抹飞红:“回皇阿玛,儿臣……儿臣……”
“哈哈。”皇上爽朗的笑:“朕的永煜都已经封为郡王了怎的还跟个小男孩似的扭扭捏捏的。”
萧贵妃掩着帕子笑:“皇上,煜儿生性腼腆。”
“不过也该納妃娶亲了啊。”皇上捋着胡子说:“永煜一表人才该找个大家闺秀,好给朕生个皇孙啊。”
众人开心的笑。
永煜的脸愈发的红了。
太傅忽地灵光一闪,起身道:“皇上,可以让朝中的大臣介绍一些大家闺秀给安郡王挑选。”
“不错不错,就这样定了。”皇上高兴的说。
谈笑风生间。
有歌舞表演,有美人唱曲,多才多艺,让人眼花缭乱。
期间,皇后朝太傅使了一个眼色,太傅摸着胡须示意,同皇上聊起了家常:“皇上,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今日高兴,摆摆手:“太傅请讲。”
太傅起身,敬了杯酒,道:“皇上可还记得上次朝堂之上,聂将军之子随父从军打赢了胜仗,拿下了被倭寇占据的那一片地界一事?”
“……恩,记得。”皇上想了想,浓重的鼻音‘恩’了一声:“此事朕十分满意。”
太傅笑笑:“皇上,那聂将军之子也到了婚龄,那日他们来参加宫宴,聂将军之子看中咱们格格中的一个。”
“喔?”皇上挑着龙眉:“不知聂将军之子看中的朕的哪个格格呢?”
闻言,太傅笑意颇深,眼睛在坐在对面的几个格格们身上扫了一圈,笑道:“回皇上,聂将军之子看中的和乐格格。”
听及,和乐格格小脸儿一红,眉眼纷飞。
“原来是和乐啊。”皇上道。
太傅点点头:“回皇上,聂将军战功赫赫,所以托微臣给他的公子替和乐格格求个亲,和乐格格是皇上的亲生女儿,身份尊贵,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闻言,白瑾泽握着酒樽的手一顿。
太傅这个老东西究竟是何意,他才不相信太傅只是为了给和乐格格提亲顺便为了羞辱琉璃所做的这番事情。
不动声色的举起酒樽喝掉杯中的酒水。
“恩,朕看聂将军之子一表人才,着实不错。”皇上看了一眼低头羞涩的和乐格格,问:“和乐,你意下如何啊?”
嫁给将军之子自然是无限的荣耀,和乐格格起身,羞涩的一拂身子:“全凭皇阿玛做主。”
“哈哈,好,今年真是喜事连连啊。”皇上拍桌,他其实不太喜欢这个格格,有人娶走自然是好事,还能让将军为朝廷愈发的效力:“那就年后让聂将军之子来宫中商议商议。”
“多谢皇上。”太傅道,但是不坐下,斟酌了下,欲言又止。
皇上自然是看出来的,说:“太傅还有事?讲,不要吞吞吐吐的。”
“呵呵。”太傅干笑了两声:“皇上,微臣也许不该插手这件事,但是微臣觉得还是要说,四格格虽然前些日子和缅甸王子的亲事以失败而告终,但是四格格毕竟才貌双全,加之现在年纪尚可,不如微臣给四格格做个媒,如何?”
果真如此。
白瑾泽的拳头捏的愈发紧了,太傅这个老东西打的是什么主意,言外之意就是说四格格现在不干净了,名声臭了,趁着还有人要赶紧嫁出去,免得在宫中辱了宫中的名声。
元霜在心里得意的笑。
其他格格们真是幸灾乐祸。
琉璃的脸色惨白,她知道,在宫中,亲事是不可能由自己做主的。
皇上的脸色微变,声音沉吟:“看来太傅心中已然有人选了。”
“呵呵。”太傅尴尬的笑:“是微臣的侄儿,他一表人才,这不过年来微臣家省亲来了,微臣觉得侄儿和四格格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皇上点点头:“恩,这样啊。”因为太傅是朝中重臣,所以不好拒绝,随口一问:“你侄儿现在在做什么?人在哪里?”
太傅笑吟吟的说:“回皇上,侄儿今日陪着微臣来的,在外候着一同等微臣回府呢,侄儿心胸远大,今年要考状元呢。”
“这样啊。”皇上似乎有些不满意,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恰时,一个皇后身边的心腹妃子忽地多嘴:“皇上,既然太傅的侄儿都来了,不如进来一看,看看是不是和咱们四格格郎才女貌,若真是如此,促成这一段好姻缘也不是不可以啊。”
-本章完结-